國外關於香巴拉神話的錯誤

導讀

時輪金剛典籍中關於香巴拉的記載滋生了眾多外國神話。有些傳播香巴拉思想是為了贏得軍事或政治支持,例如俄羅斯、蒙古、日本都曾被認為是香巴拉。還有一些出現在玄密運動中,其中佛教思想和其它信仰體系間的概念相混雜。其中有些國家甚至派出考察團去尋找這一神話中的國度。

關於玄密學說形成兩個陣營。一方認為香巴拉是一個烏托邦式的天堂,香巴拉的居民會拯救世界。英國作家詹姆斯·希爾頓就屬於這一陣營。他的《消失的地平線》(1933年)將香格里拉描述成一個位於西藏隱秘山谷中無法進入的精神天堂。香格里拉無疑是香巴拉的浪漫變體。另一陣營視香巴拉為擁有邪惡力量的所在。戰後數本和納粹及玄密有關的記錄表達了這一解讀。重要的是,不可將上述二者的歪曲說法和佛教本身混淆。讓我們對這一現象進行追溯。

神智論

海倫娜·布拉瓦茨基夫人(1831 – 1891年)是出生在烏克蘭的俄羅斯貴族。布拉瓦茨基夫人具有超驗能力。她到世界各地旅行,尋求玄密教義,並在印度次大陸度過了數年時間。1867-1870年間,她跟隨印度大師研究了藏傳佛教。傳說她曾經在西藏的紮什倫布寺呆過,因此學習地點很有可能是印度喜馬拉雅山部分的藏文化區域。

布拉瓦茨基夫人邂逅藏傳佛教時,歐洲的東方學研究還在襁褓之中,相關的譯文和記錄也很少。此外,她能夠學習的只是浩瀚如煙的教義中的零散片段。她後來在私人信件中說道,因為當時的西方出版業對藏傳佛教知之甚少,她決定對其基本術語根據更為西方人所熟悉的印度教和玄學概念進行解釋。例如,她將圍繞須彌山的四部洲中的三部翻譯成沉沒的陸地希柏里爾、雷姆利亞和亞特蘭蒂斯。同樣,她將阿毘達磨和時輪金剛法教義(通過轉化而形成濕、熱、蛋和胎)中的四種“類人”作為這些部洲的人種。她關於將世界所有宗教中的神秘教義結成一種玄密信仰的想法強化了她的這種翻譯方式。同時,她也在作品中開始這樣進行表達。

1875年,布拉瓦茨基夫人和美國唯靈論者亨利·斯銻爾·奧爾考特上校在紐約創立了神智學社。不久,學社的國際總部遷移到了印度的馬德拉斯。當阿爾弗雷德·皮爾斯·西乃特在《密宗》(1883年)一書中認為神智學就是佛教密宗時,布拉瓦茨基夫人駁斥了這名同事的說法。根據她死後出版的《布拉瓦茨基夫人與西乃特書信集》,布拉瓦茨基夫人認為神智學傳達的是“泛喜馬拉雅神秘玄學教義”而非藏傳佛教信條。但是,西方首次通過她的文字將香巴拉和玄學聯繫在一起,許多人將這一聯繫和真正的佛教教義相混淆。

1888年,布拉瓦茨基夫人在她的重要著作《秘密教義》中提到香巴拉。對此,她說是通過傳心術從西藏導師那裡學習的。她在一封信中說道,她的導師是菩提薩埵(藏文“絳曲”)的轉世。她稱這些導師為大聖(mahatmas),因為印度的英國人更熟悉這一詞彙。

布拉瓦茨基夫人宣稱,《秘密教義》中源自藏人教義部分的是《德基安集》 – 七冊秘密《密宗部》(Kiu-te)的第一卷注疏。 Kiu-te是藏文rgyud-sde的轉寫,意思是“密宗部”(坦特羅部),是佛陀言說的藏文譯本《甘珠爾》第一部分的名稱。 “德基安”(Dzyan)是梵文dhyana(日文,zen;漢文,禪)的音譯,意思是心靈的平定。布拉瓦茨基夫人知道《時輪金剛經》是《甘珠爾》密宗部的第一部,因為她在筆記中做過這一事實。但是,她卻假定上述七冊中實際上不在業已出版的《甘珠爾》當中。因此,《德基安集》中找不到任何與《甘珠爾》中相似的內容。

還不清楚布拉瓦茨基夫人對時輪金剛法的研究達到了什麼程度。有關這方面最早的西方資料是1833年由匈牙利具有開拓精神的學者亞力山大·喬馬·德克勒什的一篇文章,名為《本初佛及時輪金剛法淵源筆記》。1834年,喬馬第一個用西方語言(英語)編纂了藏文和藏語文法。1893年,雅克·施密特的《藏-俄字典》和《藏語語法》出現。但是,布拉瓦茨基夫人學說中和時輪金剛法相似的部分主要來自埃米爾·施拉津特維特在《西藏佛教》(1863年)中標題為“時輪金剛法系統”的章節。布拉瓦茨基夫人在自己的作品中藉用的該章節數段文字即是明證。根據她的翻譯原則,她將香巴拉翻譯成和印度教與玄學中相像的概念。

1864年,《毘濕奴往世書》被賀拉斯·海曼·瓦賴斯首次譯成英文。這是在傳說布拉瓦茨基夫人造訪西藏前三年。因此,她在文章中根據印度教的術語解釋了香巴拉:這是未來的彌賽亞救度王阿梵達出世的小村莊。據此,布拉瓦茨基夫人寫道,救度王是“毘濕奴,婆羅門的白馬彌賽亞;佛教徒的彌勒;帕爾西人的索西奧什;基督教徒的耶穌。”她還宣稱,吠檀多派不二論創立者商卡拉阿查爾亞(商羯羅)“仍然生活在喜馬拉雅之外的香巴拉同胞當中。”

在其它地方,布拉瓦茨基夫人寫道,雷姆利亞沉沒後,部分居民去亞特蘭蒂斯生活,還一部分決定遷移到戈壁沙漠的聖地“香巴拉”居住。但是,時輪金剛典籍和《毘濕奴往世書》都沒有提及亞特蘭蒂斯、雷姆利亞、彌勒和索西奧什。但是,布拉瓦茨基夫人追隨者中將香巴拉與上述這些聯繫的仍然不乏其人。

布拉瓦茨基夫人將香巴拉的地址放在戈壁沙漠並不令人驚訝,因為西伯利亞布里亞特人和伏爾加河下游地區的卡爾梅克人是蒙古人,是藏傳佛教徒 – 特別是時輪金剛教義信仰堅定不移的佛教徒。數世紀以來,各地蒙古人都相信,蒙古地區就是北方國度香巴拉。布拉瓦茨基夫人無疑了解俄羅斯布里亞特人和卡爾梅克人的信仰。

布拉瓦茨基夫人或許還從喬馬的作品中得到了她將香巴拉定位於戈壁沙漠的確證。1825年,喬馬在一封信中寫道,香巴拉如同佛教徒的耶路撒冷,位於四十五-五十經度之間。儘管喬馬認為香巴拉可能在哈薩克斯坦的克茲爾肯沙漠,但戈壁沙漠也位於上述經度之間。後來人們也將香巴拉定位在這兩個經度之間,但要么說在東突厥斯坦,要么說在阿爾泰山區。

儘管布拉瓦茨基夫人從未承認香巴拉是《秘密教義》的來源,但後來的一名神智學者還是在二者之間做了聯繫。其中最有名的是愛麗絲·巴利的《玄瞑書翰集》(1922年)。海倫娜·列里赫在《書信集》(1635-1936年)中也寫道,布拉瓦茨基夫人是香巴拉派給白人同胞的信使。此外她還說,1934年,香巴拉的統治者召回了向布拉瓦茨基夫人心授秘密教義的西藏大聖。

阿格旺多傑斷言俄羅斯是香巴拉

俄羅斯也是首先出於政治目的而利用香巴拉神話的國家。阿格旺多傑(1854 – 1938年)是一名布里亞特蒙古人。他曾在拉薩學習,後來成為十三世達賴喇嘛的辯經助手。面對中國和英國對西藏控制權各施詭計之際,阿格旺多傑成功說服達賴喇嘛向俄羅斯尋求軍事支持。根據河口慧海《西藏三年》,阿格旺多傑說,俄羅斯就是香巴拉,沙皇尼古拉二世是格魯派創始人宗喀巴的轉世。阿格旺多傑曾經數度出使俄羅斯朝廷,但未取得任何幫助。但是,他成功說服沙皇在聖彼得堡建造了一座佛教廟宇。

1913年,聖彼得堡建造的時輪金剛廟宇舉行了首次公開慶典。這是一場慶賀諾曼諾夫皇室三百週年的壽典。根據中亞探險家阿爾伯特·格倫威德爾在《香巴拉之路》記載,阿格旺多傑聲稱諾曼諾夫皇室是香巴拉統治者的後裔。

蒙古、日本和香巴拉

接著出於政治目的而對香巴拉神話進行利用的是蒙古。定居俄羅斯的德國人尼科勞斯·馮·恩琴-斯特恩伯格是狂熱的反布爾什維克主義者。1917年俄國革命後的內戰期間,恩琴在西伯利亞和白軍偕同作戰。1920年,他入侵外蒙古,並使之脫離中國。恩琴因其殘暴而惡名昭彰。他屠殺了數以千計的中國人、親中國的蒙古人、布爾什維克俄國人和猶太人。因此也得到了“瘋男爵”的綽號。恩琴認為所有猶太人都是布爾什維克。

蘇黑巴托爾在布里亞特期間建立了蒙古共產主義地方政府,領導蒙古武裝反對恩琴。蘇黑巴托爾告訴他的士兵,為解放蒙古的壓迫而戰,他們來世將會轉生為香巴拉國的神兵。1921年底,蘇黑巴托爾在蘇維埃紅軍的支持下奪取了庫倫。 1924年,蒙古人民共和國成立。

1937年吞併內蒙古後,日本也出於政治利益利用了香巴拉的神話。為了贏得蒙古人的支持,日本人宣稱日本就是香巴拉國。

奧森達斯基和阿哥哈提

一生大部分時光在俄羅斯度過的波蘭科學家斐迪南·奧森達斯基(1876 – 1945年)在1922年出版的《獸、人、神》中描寫了恩琴-斯特恩伯格活動時期他在外蒙古的旅行。奧森達斯基寫道,有幾個蒙古喇嘛告訴他,世界之王位於蒙古高原地下的阿哥哈提王國。在未來,物質主義(唯物主義)將毀滅世界,爆發可怕的戰爭。那時候,阿哥哈提王國的子民會從地下來到地面,幫助結束暴力。奧森達斯基說,他向恩琴男爵告訴了這一故事。後者相信了,兩次派出由包爾茲格王子率領的使團去尋找阿哥哈提。使團鎩羽而歸,第二次探險中,包爾茲格王子再也沒有回來。

當時,波蘭軍械師卡米爾·吉茲克奇也在西伯利亞和布爾什維克作戰,於是加入到恩琴男爵在蒙古的隊伍裡。在記錄了這一時期事件的《穿越烏克蘭和蒙古》(1929年)中,他並沒有提及阿哥哈提。有趣的是,他確實提到,為了幫助這位“瘋男爵,”奧森達斯基向其提供了製造毒氣的方法。

儘管時輪金剛典籍從未將香巴拉描述成一個地下王國,奧森達斯基的報告很明顯和時輪金剛法中關於香巴拉的救度王將幫助世界結束天啟戰爭的說法相類似。但是,阿哥哈提出現在這裡的確引人注目。這一名稱在時輪金剛典籍和布拉瓦茨基夫人的著作中都沒有出現過。

阿哥哈提首次出現(Agarthi,Agharta, Asgartha, Agarthi, Agardhi)在路易士·賈克里歐特1873年的法文小說《神的兒子》中,約瑟夫-亞力山大·聖-伊夫·達爾維德1886年的小說《印度在歐洲的使命》使阿哥哈提的神話更加流行。在書中,聖-伊夫·達爾維德將阿哥哈提描述成一個地下王國,王國擁有一個關於隱秘知識的大學。阿哥哈提原先在印度阿約提亞,公元前1800年前遷徙到喜馬拉雅山底下的一個秘密所在。阿哥哈提國王是一名“大聖”,他守護著王國的秘密,也沒有啟封這些秘密,因為它們能夠使反基督的力量造出強大的武器。一旦邪惡力量被摧毀,“大聖們”將啟封這些秘密,造福人類。

實際上,聖-伊夫·達爾維德可能在小說中藉用了時輪金剛法中描述香巴拉的一些東西。數字1800在時輪金剛法典籍中作為主題反復出現,古典文獻上也說香巴拉的領袖們確實掌握著製造打敗侵略者的武器的知識。不過,這兩名法國人的作品顯然是虛構的。

在《奧森達斯基與真實》(1925年)中,瑞典的西藏探險者斯文·赫定駁斥了奧森達斯基從蒙古喇嘛那裡聽到阿哥哈提的說法。赫定寫道,奧森達斯基關於阿哥哈提的神話取自聖-伊夫·達爾維德,並做了加工以迎合對玄學有一定了解的德國民眾的口味。赫定說,西藏和達賴喇嘛才是秘密知識的守護者。

但是,另一種可能的解釋是,奧森達斯基利用阿哥哈提的神話來取悅恩琴男爵。恩琴無疑認為阿哥哈提會援手去打敗反基督的物質主義力量正是與他作戰正酣的布爾什維克。既然蘇黑巴托爾通過香巴拉的期許團結了他的軍隊,恩琴可以同樣用阿哥哈提的神話為自己謀利。如果當真如此,我們可以從這裡追溯有損真正的香巴拉神話的版本。

列里赫、香巴拉和阿格尼瑜珈

尼古拉·列里赫(1874 – 1947年)是俄羅斯畫家,神智學的狂熱者。聖彼得堡建造佛教廟宇時,他是委員會成員,並設計了廟宇的彩色玻璃窗戶。列里赫的妻子海倫娜將布拉瓦茨基夫人的《秘密教義》譯成了俄文。1825-1928年間,列里赫率領一支探險隊從印度出發,經過西藏到外蒙古和西伯利亞的阿爾泰山區和東突厥斯坦。考察隊宣稱研究植物、人種、語言和繪畫。但是,其主要目的是找尋香巴拉。

根據幾份神智學的資料,列里赫的任務是從香巴拉取回如意寶,而這一任務是國際聯盟委託的。他的探險隊宣稱香巴拉的位置在阿爾泰地區。甚至到現在,列里赫的追隨者們還堅信他的看法,認為阿爾泰山是一個偉大的靈性中心,和香巴拉有著某種聯繫。

列里赫尋找香巴拉或許部分受到格倫威德爾《香巴拉之路》的啟發,該書中有對《香巴拉指南》的翻譯,後者是十八世紀中葉三世班禪喇嘛(1738 – 1780年)的著作。但是,三世班禪喇嘛解釋道,迄今為止,現世的香巴拉之旅只有一條道路。要抵達這一神秘之地,需要進行無量的精神修持。換句話說,香巴拉之旅是一種精神訴求。但是,這一解釋似乎並沒有阻止列里赫這樣勇敢的冒險家們試圖通過雙腳到達香巴拉。

1929年,列里赫夫婦在神智學教義的基礎上創造了阿格尼瑜珈。或許他們也模仿布拉瓦茨基夫人,運用更為西方人熟悉的印度教和玄學概念及意象翻譯了佛教術語。畢竟,列里赫夫婦曾宣稱香巴拉是所有印度宗教的源頭。他們也將其統治者稱為“將與黑暗之主戰鬥的火焰之王。”

梵文詞彙阿格尼(agni)意思是“火” – – 特指吠陀的神聖淨火。據此,列里赫解釋道,香巴拉的大師們將運用該火進行滌清。阿格尼瑜珈修練者將佛陀、耶穌和穆罕默德作為精神修練的嚮導。修練者專注於自己選定的嚮導,他們簡單地通過觀想對障難的滌清來祈禱平靜。

在佛教密宗修持中,禪修者將閉關包括在所謂“火瑜珈”中。在這些儀式中,他們將一些穀物和酥油拋在火中,從而滌除和平息觀想時犯錯誤而產生的障難。在火焰中,他們會證見火神阿格尼。這一形象顯然借自印度教。列里赫可能已經在聖彼得堡建造佛教廟宇或者在蒙古旅行期間見過這類施供,他的阿格尼瑜珈可能源於上述“火瑜珈”。

因此,列里赫首次接觸的香巴拉是一和平之所。在《香巴拉 – 尋找一個新時代》(1930年)中,列里赫將香巴拉描繪成一個位於印度北方的聖城。香巴拉的統治者為宇宙和平而講授彌勒的教義。不同派別根據自己的理解描述著香巴拉。例如,聖杯的傳說就是香巴拉故事的一個變體。康斯坦丁大帝、成吉思汗和約翰長老位列那些接受“神秘靈性的居所和亞洲心臟的同胞”教義者當中。

列里赫甚至杜撰了“香巴拉武士”一詞。後來,在1980年代,噶瑪噶舉派和寧瑪派的藏人轉世喇嘛邱陽·創巴仁波切所沿襲了這一詞語。創巴仁波切用現代美國的世俗語言改編表達了佛教思想。創巴寫道,他關於香巴拉武士的思想和時輪金剛教義或者香巴拉本身沒有任何關係。對那些努力提高自身以饒益他者之人而言,這只是一個比喻。但是,列里赫用此詞表示從香巴拉帶來世界和平的“人類的弟兄”。

1929年,從亞洲返回後,列里赫到紐約旅行。在《列里赫公約》的頒行過程中,列里赫起了很大作用。這是一項旨在戰時保護世界文化紀念物的國際公約。列里赫建議用三個實心圓表示和平標誌。他解釋說,圓在所有宗教派別中都有表現,包括香巴拉諸王“立典王”。但是,在時輪金剛典籍中並沒有發現類似內容。世界上很多國家簽署了這一公約,包括美國在1935年也簽署了。後來,三個圓圈的標誌也作為殘疾人士佩帶的臂章,表明他們需要關愛。

在《香巴拉 – – 尋找一個新時代》中,列里赫還暗示了香巴拉和隱藏在北極的修黎(終北之地)之間的相似。正如我們在下文中所見,修黎激發了德國人對秘密國度的尋找。列里赫還提到了香巴拉和地下城市阿哥哈提之間的聯繫,二者通過喜馬拉雅山底下的隧道相通。香巴拉的居民將會在“淨化之時”出現。在《書信集》(1935-1936年)中,海倫娜·列里赫指出,聖-伊夫·達爾維德錯誤地認定香巴拉是阿哥哈提,實際上二者並非同一地方。

喬斯林·戈德溫在《阿克托斯、科學的極地神話、象徵及納粹餘孽》(1993年)中認為阿格尼就是地心力(維利)。地心力是修黎人守護的由心靈致動的神秘力量。這正是納粹企圖得到後加強他們的雅利安超人種。但是,列里赫從未做過這一方面的聯繫。

施坦因納、人智學和香巴拉

與布拉瓦茨基夫人和列里赫將香巴拉描述成將幫助世界建立和平的良善之地相反,另一類版本強調了這一神話中世界末日的內容。他們主要將香巴拉和墮落的破壞性力量相聯繫。這一力量將去除陳腐的思想,建立一個世界和平的新秩序。因此,香巴拉的毀滅性力量最終仍然是饒益的。這些版本也有其神智論的根基。

1884年,威廉·修伯-施萊登博士成立了德國神智學社,但以失敗告終。1902年,奧地利唯靈論者魯道夫·施坦因納(1861-1925年)重建了神智學社。1909年,主要因為不同意貝贊特夫人和CW立德貝特宣布十六歲的克里希那穆提是彌賽亞,施坦因納離開了神智學社。1910年和1911年,施坦因納在柏林和慕尼黑舉辦了一系列演講,教授被有些人標榜為“基督教化的神智學”。但是,施坦因納宣稱他的教義源自對的《阿克夏紀錄》的超驗閱讀,而非來自神智學。

阿克夏(akasha)是梵文“空間”的意思。據稱,《阿克夏紀錄》記錄了人類所有的智慧。時輪金剛典籍中將佛陀大悟之基礎的心智活動中最純淨微妙的階段稱之為“遍布空間的空間金剛”。但是,這些典籍並沒有記錄通過通 靈手段就可獲知一切知識。

施坦因納認為,基督是複臨後揭密香巴拉之地的真正先知。消失已久的香巴拉是彌勒的國度。在名為“彌勒 – – 基督還是反基督”的演講中,施坦因納解釋說,“出自彌勒之口的一切將出自基督之大能。”

施坦因納通過路西法和阿利曼,強調了善惡之間的衝突。之前,布拉瓦茨基夫人已經在路西法和撒旦之間作了區分。根據《秘密教義》,路西法是“帶光者”,人人心智所具有、源自純然獸性的誘惑者和解放者的“星光體”。它既用於創造又用於毀滅,表現在性慾激情中。儘管路西法能夠將人性提升到另一境界,但拉丁語學術界將他轉換成完全邪惡的撒旦。

布拉瓦茨基夫人述及瑣羅亞斯德教中的二元對立和代表光明力量的阿胡拉·瑪茲達和代表黑暗的阿利曼(安格拉·曼紐)之間的鬥爭。但是,施坦因納較布拉瓦茨基夫人更進了一步,將二元對立轉化成路西法和阿利曼的對抗。在《玄密科學綱要》中,施坦因納將路西法描繪成光明的生物、上帝和人類之間的橋樑、使我們更加接近基督。因此,“路西法的孩子們”是那些為知識和智慧奮鬥的人。相反,阿利曼引領人類往更低層次的、物質的、肉慾和獸性的天性。

施坦因納自稱為路西法信仰者。根據他的邏輯,彌勒是反基督。因為人類已經玷污了基督的教義,彌勒將從香巴拉作為反基督出現,正本清源,教給人們基督真正的福音。1913年,施坦因納的追隨者創立了人智學學會,施坦因納本人沒有參加,直到1923年他重建該學會。

根據《時輪金剛經》,香巴拉的第二十五位救度王、統治者魯卓恰克林(文殊輪)將會打敗圖謀征服世界的非印度入侵者。這些入侵者遵循一個擁有八名先知的教義 – – 亞當、亞伯拉罕、諾亞、摩西、耶穌、摩尼、穆罕默德和馬赫迪。歷史分析表明,這些入侵者的原型是十世紀晚期木爾坦(現在巴基斯坦)的以斯瑪利甚葉派教徒。這是埃及法蒂瑪帝國的同盟。法蒂瑪人信仰彌賽亞馬赫迪,尋求在預言世界末日之前征服伊穆罕默德身後五百年的斯蘭世界。整個木爾坦地區的人對入侵心懷恐懼,包括阿富汗的佛教-印度教-伊斯蘭教地區。時輪金剛教義可能源於此地。但是,預言中的衝突及入侵者的失敗是對內心的恐懼和癡愚的靈修方面的比喻。它展現了一個深陷恐懼的人在克服深切感受到的焦慮時的有效手段。

施坦因納可能對香巴拉神話的歷史語境和比喻意義並不知情。因此,在嗣後的幾年裡,包括施坦因納在內的有些人將香巴拉作為超自然力量的所在,認為據此可以對基督教進行改革。施坦因納強調彌勒和香巴拉是未來基督教改革的真正源泉也可能反映了他對神智學社將克里希那穆提提升到新的拯救者地位的不滿。

時輪金剛典籍中始終沒有提及基督教教義,但當中確實向印度教徒和穆斯林給出發現二者各自宗教信條中別種意義的方法,這將使他們和佛教徒結成一個統一戰線,以應對對侵略的恐懼。這些典籍甚至指出,佛陀給予的教義和印度教及伊斯蘭教的某些教義一致。如果上述兩個宗教的信奉者感興趣,他們就可以以自己的信仰為墊腳石,達到佛教之道。不過,時輪金剛典籍沒有確定佛教教義包含了印度教和伊斯蘭教的真正思想。這些典籍也沒有宣稱香巴拉將會成為改革宗教的源泉以引領人們回歸這兩個宗教創立者真正的教條上來,更不用說回到基督的純正教義上來了。

愛麗絲·巴利和“香巴拉力量”

英國神智學者愛麗絲·巴利(1880-1949年)是一位靈媒,宣稱和藏人大師溝通並接收玄密書信。1920年,巴利與安妮·貝贊特爭奪神智運動領導權失利之後,在美國創立了路西法基金會。起初,她稱基金會為“藏人之家”,1922年,重新改名為路西法基金會。她的信件和寫作激發了“新時代運動”。她稱新時代為“寶瓶座時代”和“彌勒時代”。

在《灌頂、人類和太陽》(1922年)、《玄瞑書翰集》(1922年)和《宇宙之火精論》(1925年)中,巴利大量談論了“香巴拉力量”。她將香巴拉作為“宇宙之火”的所在地、滌清之力量。這使人想起列里赫。巴利延循了施坦因納的引導,沒有將這一力量看作是慈悲之力阿格尼,而與路西法相聯繫。因此,她將之說成是驅逐業已墮落的教義形式、建立純潔的“新時代”的毀滅性力量。

巴利解釋說,香巴拉力量是一股極易變化的自性力量。這一力量本身極具毀滅性,會成為“邪惡”的來源。但是,如果將其視為“神聖意志”,自打開始就駕馭它,就會成為終極之“善”。在香巴拉的“教階”中,彌勒居首領地位,守護著這一力量,並在合適的時間使之成熟,進入“神秘的時代”、“大計劃”。可能有人感到迷惑,巴利關於“力量”的想像是否來自“星球大戰”的靈感。 “星球大戰”中的力量也可以為惡或者為善,這一力量由絕地武士守衛。

和施坦因納一樣,巴利不僅改造了路西法的概念,也改造了反基督的概念,不過這次將其與香巴拉力量相聯繫。巴利借用神智學的概念,說香巴拉力量在歷史有考之前曾有兩次為人所知。第一次是在雷米利時代,預示了人類的自性化。第二次是“亞特蘭提斯時代,這是光明之主和物質形式之主 – – 黑暗力量之間鬥爭的時代”。巴利認為,現如今 – – 兩次世界大戰之間的階段 – – 正表現為毀滅性的力量,以摧毀有礙或不利於現今各種形式的政府、宗教和社會的一切。

道雷爾和白寺同盟

巴利的教義催生了另外幾個和香巴拉有著更神秘思想聯繫的玄密運動。其中之一就是美國神智學者莫里斯·道雷爾(1902-1963年)建立的白寺同盟。道雷爾在《彌勒 – – 世界之主》中寫道,香巴拉是西藏的“白寺”,位於喜馬拉雅山底下七十五英里的地方。它的入口在地下,入口周圍的空間彎曲,通往另一個宇宙。道雷爾描述香巴拉由兩半組成。南半部分住著大師和上師(古茹),北半部分是阿梵達或世界導師彌勒的住地。在未來,彌勒將帶著香巴拉的武士蒞臨。這些武士是“寶瓶座時代的帶光者”,來征服這個世界邪惡的黑暗力量。

道雷爾的主要著作是《透特的翡翠石板 – 亞特蘭提斯島》。他宣稱此書是他在埃及地下的大金字塔里發現,並從亞特蘭提斯語翻譯過來的。他還宣稱接受過西藏僧人的秘密灌頂。

豪斯霍弗爾、修黎社和納粹德國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巴利對納粹的政策做了控訴。她說希特勒竊取了香巴拉力量作為“黑暗勢力的工具”,並濫用於對抗“光之能”。

和巴利所說的希特勒與香巴拉力量之間關係類似,戰後幾項關於納粹和玄密學說的研究聲稱,納粹曾派遣考察團去西藏尋求香巴拉和阿哥哈提,以幫助他們實施“大師計劃”。但是,巴利只說到和香巴拉有這一聯繫,對阿哥哈提隻字未提。另一方面,這些記錄聲稱,香巴拉的大師們拒絕了納粹考察團,但阿哥哈提的賢能們答應了,並隨考察團來到德國。此外,他們將納粹在西藏尋求神秘力量的幫助歸咎於對卡爾·豪斯霍弗爾和修黎社的信仰。豪斯霍弗爾是將維利社和修黎社聯合的駛作俑者,對希特勒的迷信思想影響也很大。維利和修黎社兼容了諸多不同淵源的信仰。在考量這些戰後研究前,讓我們對當中一些思想按照時間順序進行溯源。

古希臘人不僅記載了沉沒的大陸亞特蘭提斯,也記載了希柏里爾 – 一個北方國度,其居民來自南方,在冰災完全毀滅南方之前,他們移居至此。十七世紀晚期的瑞典作家奧拉夫·路德貝克將希柏里爾定位於北極。還有一些記載認為希柏里爾分離成極北之地(修黎島)和終北之地(幽爾提馬修黎島)。

十七世紀晚期,英國天文學家埃德蒙-哈萊爵士也提出地球是中空體的理論。法國作家儒勒·凡爾納在《地心遊記》(1864年)中使這一思想更家廣為人知。 1871年,英國小說家愛德華·布林沃·利頓在《未來種族》中描述了一個超級種族地心人(沃瑞爾人)。他們居住在地下,計劃運用地心力(沃瑞爾) – 可以通過傳心致動的力量征服世界。法國作家路易士·賈克里歐特在《神的兒子》(1873年)中將地心力和終北之人(修黎人)相聯繫。

倡導印度自由的巴爾-甘加達-提克拉在《吠陀經中的北極家園》(1903年)認為南遷的終北之人就是雅利安人的始祖。1908年,美國作家威利斯·喬治·愛默生髮表了小說《煙熏火燎的上帝、或一次地心之旅》。小說描繪了一個挪威航海者通過北極的一個入 口在地球內部的一次旅行。

古北歐語《艾達》的德文譯者弗利克斯·倪德納於1910年創立了修黎社。修黎社認為日爾曼人是雅利安人、終北之人的後裔,並尋求通過駕御地心力改造出雅利安種超人。修黎社將室媧嗣締伽 – 傳統中北方雷霆之神“朵爾”的象徵作為自己標識的一部分。這樣,修黎社步十九世紀末圭多·馮·李斯特的後塵,將“室媧嗣締伽”用來作為德國新異教徒運動的標記。

馮·李斯特和蘭茨•馮•利本菲爾斯、菲利普·西德福一道在創建隱密智慧運動中作用顯著。這一運動在一戰之前及其一戰時期頗為流行。隱密智慧混合了神智學中的種族概念和德國民族主義,宣揚雅利安人種至上,以此作為德國征服全球英法殖民地,成為劣等種族正當的統治者的理論依據。修黎社包含了隱密智慧信條。但是,必須要指出的是,神智運動從來沒有打算將其教義用於種族論,也沒有作為一個種族比其它種族優越、或者一個種族統治其它種族正當性的理由。

1918年,魯道夫·馮·塞波騰道夫創建了慕尼黑分社,他在分社教條中加入了反猶太主義的成分,並批准使用暗殺手段。上述教條是他在土耳其期間結識了“暗殺團”時得到的。這一秘密團體可以追溯到伊斯蘭教以斯瑪利甚葉派的尼贊支派。十字軍曾經與之交戈。

1918年晚期,巴伐利亞社會主義革命後,慕尼黑修黎社信條中又加上了反共產主義條款。1919年,修黎社催生了德國工人黨。同年,希特勒加入該黨。1920年,希特勒成為德國工人黨領袖,將該黨重新命名為“國家社會主義德意志勞工黨”(納粹),並改造“室媧嗣締伽”作為黨旗。

卡爾·豪斯霍弗爾(1869 – 1946年)是1904-1905年日俄戰爭後被派往日本的德國軍事顧問。他對日本文化印像極其深刻,也學習了日語,後來在納粹德國和日本帝國的結盟中發揮了作用。他還學習過梵語,並宣稱到過西藏學習過一年。 1918年,他在柏林創建了維利會。除了和修黎社具有同樣的基本信條之外,他還鼓吹尋求通過地下的超自然生命獲取地心力。豪斯霍弗爾認為西藏最有可能是從極北之地遷徙出來的雅利安人的初居地。

豪斯霍弗爾還發展了地緣政治學說。地緣政治學鼓吹通過征服鄰地獲取生存空間(德文Lebensraum)以為取得權力的手段。1920年代,他成為路德維希馬克西米利安慕尼黑大學(慕尼黑大學全稱)地緣政治研究院領導。從1923年開始,豪斯霍弗爾開始影響希特勒的思想。豪斯霍弗爾還發揮作用,說服希特勒1935年建立了古代遺產研究和教學學會。

1938-1939年間,古代遺產研究和教學學會資助夏弗對西藏做了第三次考察。考察隊在短暫的停留期間,人類學家布魯諾·貝格爾測量了多名藏人的顱骨得出結論說,藏人居於蒙古人種和歐洲人種的中間,因此,藏人可以作為日-德同盟者中間的鏈接。

納粹尋找香巴拉 – 根據鮑維爾、博基爾和弗雷

對戰後納粹和玄迷學的研究,很多學者表示質疑。不管研究對第三帝國時期納粹思想的闡述是否準確,但都描述了一個更加被歪曲了的相巴拉神話。讓我們對其中兩則差異不多的相關神話進行考察。

根據法國研究者路易斯·鮑維爾和雅克·博基爾的《魔術的黎明》(1962年)和讓-克勞德·弗雷的《納粹和秘密組織》(1974年)中的描繪,豪斯霍弗爾相信有兩個雅利安群體從極北之地遷徙至南方。一支去了亞特蘭提斯和香巴拉,他們在那里和同樣遷徙來的雷姆利亞人通婚。記住,布拉瓦茨基夫人將雷姆利亞人和亞特蘭提斯和香巴拉相聯繫,巴利將雷姆利亞人和亞特蘭提斯人與香巴拉力量相聯繫。這些不再純粹的雅利安後裔轉而求諸黑魔法和征服。另一支向南方遷徙的雅利安人越過北美和北部歐亞大陸,最終到達戈壁沙漠。他們在那裡建成阿哥哈提。這一傳說經由聖-伊夫·達爾維德的文筆而廣泛流傳。

根據弗雷的說法,修黎社和阿哥哈提相埒,都係出北歐神話中諸神之鄉亞斯格特。另一些人認為阿哥哈提和阿里亞同出一源。阿里亞是古波斯語中的一個名稱,是古希臘人對從東部伊朗、經過阿富汗到烏孜別克斯坦地區這片地區的稱呼。但這一說法不能令人信服。

經過一次世界性災難,阿哥哈提沉入陸地以下。這和奧森達斯基的敘述相符合。雅利安隨後分裂成兩部分。一部分南下在喜馬拉雅山底下建立了一個秘密的知識中心,也稱為阿哥哈提。在那裡,他們保存了有關美德的教義和地心力。另一群雅利安人試圖返回終北之地,但卻建立了香巴拉 – – 一個充滿暴力、邪惡和唯物至上的城市。阿哥哈提是正確的“右手”之道和正地心力的掌握者,而香巴拉居民是墮落的“左手”之道和不善能量的擁有者。

布拉瓦茨基夫人的《秘密教義》中已經出現了關於“右手”之道和“左手”之道的區分。布拉瓦茨基夫人在書中寫道,在亞特蘭提斯人時代,人道知識分成了“右手”之道和“左手”之道,各自又進而成為白魔法和黑魔法的發端。但是,她並沒有將二道之說與阿哥哈提和香巴拉相聯繫。實際上,在拉瓦茨基夫人的所有著作中都沒有提及阿哥哈提。“右手”之道和“左手”之道的說法出自印度教典籍坦特羅(密宗)。早期的西方學者總是將“左手”坦特羅看作是墮落的形式,錯誤地將其當作藏傳佛教,將它的教義當作無上瑜珈坦特羅。

根據鮑維爾和博基爾,修黎社尋求聯繫香巴拉並與之結盟,但只有阿哥哈提同意提供幫助。到1926年,兩位法國作者解釋道,在慕尼黑和柏林已經有印度教徒和藏人居住地,稱作“青人社”來和日本的“青龍會”取得超驗聯繫。後者要求如果失卻榮譽,就要進行日本式的切腹自殺。據說豪斯霍弗爾早年在日本時期曾參加了該組織。“青人社”的領導是一名藏人喇嘛,被稱為“戴青手套的人”,據說他曾頻繁拜訪希特勒,並掌管著阿哥哈提的鑰匙。1926-1943年間,德國每年向西藏派出考察團。戰爭末期,俄國軍隊進入柏林後,發現了一千多名“喜馬拉雅人種”士兵的屍體,穿著納粹軍服,卻沒有證件,都屬自殺身亡。1946年,豪斯霍弗爾在紐倫堡審判前切腹自盡。

納粹尋找香巴拉和阿哥哈提 – 根據拉文斯克羅夫特

納粹尋找香巴拉和阿哥哈提另一稍有不同的版本出現在英國研究者特雷弗·拉文斯克羅夫特的《命運之矛》(1973年)中。根據這一版本,修黎社認為有兩個雅利安人群體轉而信奉邪惡力量。他們的轉變帶來了亞特蘭提斯的沉沒。結果,這兩個群體在大西洋冰島附近水面下的大山上建立了洞穴聚落。極北之地(Thule修黎)的神話起源於此。其中一支順隨了路西法神諭,被稱為阿哥哈提,修持左手之道。另一支順隨了阿里曼神諭,被稱為香巴拉,修持右手之道。要注意到,拉文斯克羅夫和鮑維爾、博基爾、弗雷的說法恰好相反。後者認為阿哥哈提修持右手之道,而香巴拉修持左手之道。

拉文斯克羅夫特繼而解釋說,根據一萬年前在西藏出現的“秘密教義” – 出自布拉瓦茨基夫人的同名著述,路西法和阿里曼是兩支邪惡的力量,人類進步的兩股巨大逆流。路西法帶領人們自立為神,並與貪欲權力相聯繫。追隨路西法會導致唯物主義,虛假的高傲及對魔法力量的濫用。阿里曼圖謀在地球上建立純粹的物質主義國度,在黑魔法的儀式中利用人們對性的極度慾望。

需要記住,儘管布拉瓦茨基夫人也寫到過路西法和阿里曼,她並沒有將二者做為一對,也並沒有將任何一個與香巴拉或阿哥哈提聯繫。此外,布拉瓦茨基夫人還解釋,儘管拉丁經院派將路西法轉形成純然的惡魔撒旦,但路西法依然有毀滅和創造兩種力量。在每個人的意識裡,他以帶光的形式出現,能夠將人從獸性提升至一個良性轉形,從而到更高的存在境界。

施坦因納強調了路西法和阿里曼象徵破壞性力量的兩個極端。但是,施坦因納將路西法描繪成終極是為了新生的、饒益的破壞性力量,而將阿里曼描繪成純粹的邪惡力量。此外實際上和布拉瓦茨基夫人與巴利一樣,施坦因納將路西法和香巴拉相聯繫,而根本沒有提到阿哥哈提。再者,上述三位玄密著述者都沒有將香巴拉描述成位於地下。只有列里赫夫婦將香巴拉與地下城阿哥哈提相聯繫。但他們說的很清楚,二者有所不同,也從未宣稱香巴拉位於地下。

拉文斯克羅夫特和鮑維爾、博基爾、弗雷一樣,宣稱經過豪斯霍弗爾和修黎社其他成員的倡導,從1926年到1943年間,每年向西藏派出了考察團去和地下洞穴聚落建立聯繫。據說他們說服了那裡的大師加入了路西法和阿里曼的援助隊伍以推進納粹事業,尤其為了製造雅利安超人種。而香巴拉的賢能們拒絕襄助。作為阿里曼神諭的追隨者,後者唯一關心的是不斷增進的物質主義。此外,香巴拉已經加入了英國和美國的一些會社組織。這可能指道雷爾,他在美國創建的白寺同盟是第一個宣稱香巴拉是位於地下的城市的重要玄密組織。再者,這一描述和豪斯霍弗爾對西方唯物主義科學的鄙視相合宜。豪斯霍弗爾稱後者為“猶太人-馬克思主義者-自由主義的科學”而鍾情於“北歐日爾曼的-民族主義的科學”。

拉文斯克羅夫特繼續說,阿哥哈提的大師們同意幫助納粹的事業。從1929年開始,成群藏人到了德國。在那裡,他們結成“青人社”。在日本“青龍會”成員的參與下,他們在柏林及其它地方成立了玄密學校。注意,鮑維爾和博基爾宣稱,從1926(而不是1929)年以來在柏林和慕尼黑的這些居住地不僅有藏人,還有印度教徒。

希姆萊深受這些藏人 – 阿哥哈提賢能的吸引,1935年,在他們的影響下成立了古代遺產研究和教學學會。要記住,希姆萊並沒有創立該學會,而是在1937年將之併入黨衛軍。

對德國玄密運動反香巴拉情結和親阿哥哈提偏見的理論解釋

現在很難斷定豪斯霍弗爾和修黎社是否宣稱過這些內容。這些內容中混雜了關於香巴拉的玄密敘述和奧森達斯基對阿哥哈提、極北之地和地心力神話的描繪。也很難斷定豪斯霍弗爾試圖是否成功影響了希特勒和納粹官方機構,如古代遺產研究和教學學會,派遣考察團去西藏尋求兩個傳說中的地下國度 – – 或者甚至是修黎社本身派遣了類似考察團。古代遺產研究和教學學會唯一以官方名義去西藏的團隊是1938-1939年間恩斯特·夏弗的第三次考察。此次考察雖然也屬於玄密性質的研究,但與上述截然不同。其主要目的是測量藏人的顱骨以考察藏人是否是雅利安人原種,是否是雅利安人和日本人之間的居間人種。

上述兩則敘述除了在事實上和豪斯霍弗爾和修黎社信仰的記述有些出入和矛盾之外,有兩點一致之處似乎很重要。首先,施坦因納和巴利將香巴拉和毀滅舊秩序、建立改造了的新秩序的新生力量相聯繫。他們用路西法表示這一終極是饒益的力量。豪斯霍弗爾和修黎社卻將路西法和這一饒益性力量與阿哥哈提相聯繫。對他們而言,香巴拉成了一個完全邪惡的破壞性力量,由阿里曼和放縱不羈的物質主義代表。其次,儘管修黎社和納粹首先尋求代表物質主義的邪惡之道香巴拉的幫助,但他們遭到了拒絕。他們反而得到了阿哥哈提的幫助。後者象徵終極的摧毀弱者、製造優越人種作為人類進化的未來一步的正道。

讓我們暫時先將修黎社和古代遺產研究和教學學會派遣考察團去西藏尋求香巴拉和阿哥哈提一事是否屬實放到一邊。讓我們暫時假設豪斯霍弗爾確實將香巴拉和阿哥哈提的神話和修黎社的信仰相聯繫,混合的結果確實代表了納粹的玄密思想。如果此設想當真,那麼可以解釋香巴拉拒絕了納粹的要求,而阿哥哈提卻予以接受的可能理論是如下所示。

香巴拉通過阿格旺多杰和俄羅斯、後來又和共產主義相聯繫,而阿哥哈提通過奧森達斯基和德國人馮·恩琴-斯特恩伯格男爵的反共產主義、反猶太主義勢力相聯繫。1918年巴伐利亞社會主義革命後,修黎社成員和希特勒都成為狂熱的反共產主義者。此前,二者已經是反猶太主義者。因此,在他們眼裡,香巴拉是一個黑暗的反動力量,支持徹頭徹腦物質主義的“猶太人-馬克思主義者-自由主義的科學”。1936年11月,希特勒懷著反共產主義的偏狹和日本簽定了《反共產國際協定》,宣布兩國反對國際共產主義的傳播,同意雙方都不與蘇聯締結政治條約。然而,1939年8月,希特勒和蘇聯簽署了《納粹-蘇維埃條約》,以避免在歐洲兩線作戰。1941年6月,希特勒又撕毀和斯大林的協議,入侵蘇聯。

或可通過解讀寓言對希特勒的上述大轉變作出玄密解釋和辯解。香巴拉(蘇聯、共產主義、猶太人)本質上是邪惡的(根據《反共產國際協定》可知)。不過,希特勒起初尋求與之聯盟(《納粹-蘇維埃條約》)。香巴拉拒絕了(希特勒遷怒於蘇聯,因而撕毀了和斯大林的協議)。於是,希特勒轉求別助,得到了阿哥哈提的支持。(早期反猶太人和反布爾什維克的德國人恩琴男爵也曾求助於阿哥哈提,但卻未能找到這一神話國度。因此,恩琴未能完成使命。既然希特勒的考察團找到了阿哥哈提-亞斯格特並得到幫助,納粹必然會取勝。)

對該理論的證據支持

下列事實能夠支持上述理論,解釋德國關於香巴拉是一個邪惡力量之地的玄密敘述。在《香巴拉之路》(1915年)中,德國的中亞探險者阿爾伯特·格倫威德爾報導說,阿格旺多傑認定羅曼諾夫王室是香巴拉統治者的後裔。

在《亞洲風暴》(1924年)中威廉·菲爾奇納將蘇維埃擢取中亞的動力和二十世紀伊始羅曼諾夫王室對西藏的覬覦相聯繫。1926年,列里赫夫婦將一掊據說是西藏聖人送的藏地泥土送給蘇聯外長契切林,放置在列寧的墳墓上。海倫娜·列里赫稱馬克思和列寧都是聖人,並宣稱喜馬拉雅聖人的使者甚至在英國會見了馬克思,而在瑞典會見了列寧。喜馬拉雅聖人支持共產主義四海之內皆兄弟的理想。

在《關於喇嘛教在俄羅斯的最後數十年》(1926)中,德國學者WA烏克里格引述菲爾奇納的著作,並重複了格倫威德爾關於阿格旺多傑、羅曼諾夫王室和香巴拉的報導。他還記載了聖彼得堡的佛教廟宇舉行羅曼諾夫王室三百年慶典一事。烏克里格警告了這一廟宇的作用,蘇聯、蒙古和西藏的聯盟,最後用一句拉丁名言結束了全文,Domine, libera nos a Tartaris(《上帝把我們從韃靼手裡解救出來》)。這和豪斯霍弗爾的地緣政治學說和建議德國在雅利安人的母地中亞征服擢取生存空間等正相一致。

時間已經到了1910年,施坦因納當時正在柏林和慕尼黑舉辦關於香巴拉是彌勒的國度的演講。彌勒是反基督,將對世界上業已歪曲了的教義進行正本清源。 1923年,流行的奧森達斯基的《獸、人、神》德語譯本出版。書中介紹說阿哥哈提是一個力量之源,馮·恩琴-斯特恩伯格男爵尋求這一力量以幫助他對付蒙古社會主義領導人蘇黑巴托爾。蘇黑巴托爾利用香巴拉的故事團結他的隊伍。記住,修黎社認為阿哥哈提是亞斯格特,雅利安北方諸神的母地。

1920年代前期,在德國玄密科學和秘密會社間爆發了一場所謂“玄密戰爭”。例如,在名為《民族主義者觀察》的報紙的一篇文章中,希特勒指責施坦因納是猶太人而且其他右翼極端份子呼籲展開對“反對施坦因納的戰爭。” 很多人懷疑修黎社為這樣的攻擊負責。隨後幾年來,希特勒繼續迫害人智學說者、見神論者、共濟會士和玫瑰十字會成員。形形色色的學者都將這一政策歸咎於希特勒想消除他統治下其它的玄密競爭對手。例如,施坦因納委託將布林沃·利頓的地心力題材小 說《未來種族》翻譯成了德文。譯本名稱更加直白,是《地心力,抑或未來種族》。此外,既然施坦因納及其神智學宣稱香巴拉是未來的彌賽亞和慈悲的國度,修黎社和希特勒反其道而將之說成是邪惡之地,可謂順理成章。

1929至1935年間,法國冒險家亞歷山大莉婭·大衛·妮爾的五本著作的德語版在德國出現,其中如《西藏的奧義和巫術》。大衛·妮爾曾在西藏學習和旅行數年。據她說,藏地大師有著超然能力,能夠使他們自己不受地球引力支配,並以超過常人的速度飛奔。結果,對西藏是神秘的魔力之地的想像迅速升溫。

三十年代早期曾在西藏旅行的德國探險家西奧多·伊利恩化名西奧多·布郎於1936年出版了《在神秘的西藏》一書。書中也描述了藏地大師們所擁有的超然能力。在第二部著作《西藏上空的陰霾》(1937年)中說他曾被領到位於“神秘谷”的地下城市。在那裡,有一個“玄密兄弟會”通過輸出精神能量得到力量。 “兄弟會”的領袖是巫師王子瑪尼仁波且。儘管這位“光明王子”裝作是一個仁慈的統治者,實際上他是邪惡崇拜團體的首領、一名“黑暗王子”。伊利恩從未提及香巴拉,但是他的這些暢銷書可能也對納粹對香巴拉是一個邪惡魔法之地的玄密說法產生了影響。

對納粹官方聲明支持德國關於香巴拉玄密信仰的反證據

讓我們姑且假設納粹的玄密運動,正如修黎社所為,利用香巴拉-阿哥哈提寓言為希特勒改變對蘇聯的政策作辯護。似乎納粹官方機構如古代遺產研究和教學學會,將香巴拉和阿哥哈提載入自己的備忘錄、甚至機密備忘錄。讓我們對支持這一結論的證據進行考察。

1933年,希特勒成為德國總理。同年,修黎社慕尼黑分社的創建者塞波騰道夫發表了《希特勒上台之前》,書中歷數了希特勒受惠於修黎教義之事。希特勒迅速查封了該書,並責令塞波騰道夫退休。儘管希特勒明確擁護修黎社的信條,但他拒絕承認和任何玄密運動有聯繫。他不想給來自任何一方的勢力留給競爭的機會。

但是,豪斯霍弗爾和修黎社並非唯一從幕後影響古代遺產研究和教學學會者,瑞典探險家、納粹的支持者斯文·赫定也作用顯著。1922-1944年間,他用德文寫了幾本關於他在西藏旅行的暢銷書,如《藏布喇嘛的朝聖之旅》(1922年)。還有幾本是由英文翻譯過來的如《我的探險生涯》(1926年)、《西藏的征服》(1934年)。此外,在《奧森達斯基與真實》(1925年)中,赫定揭穿了奧森達斯基宣稱蒙古喇嘛告訴他阿哥哈提一事。赫定說阿哥哈提是從聖-伊夫·達爾維德1886年的小說中偷來的臆想之物。

希特勒任命弗雷德里克·海爾斯徹設立了古代遺產研究和教學學會。後者是斯文·赫定的朋友。此外,1936年赫定曾受希特勒邀請在奧林匹克運動會開幕式上發言。1937年,赫定發表了《德國與世界和平》。1939-1943年間,他替德國執行了數次 外交使命,並投身於親納粹的出版活動。赫定對古代遺產研究和教學學會具有影響力的最明顯的證據是,1943年該所的西藏研究所重新命名為斯文·赫定亞洲腹地及考察研究所。

在開創古代遺產研究和教學學會以及學會以修黎社的信條為基礎進行的很多研究任務方面,豪斯霍弗爾確實發揮了作用。不過,由於赫定的原因,學會尋求將阿哥哈提定位於西藏的可能性不大。赫定承認西藏是古代隱秘知識的寶庫,但他並沒有將玄密的意義與之聯繫,也沒有將玄密知識和香巴拉或阿哥哈提相聯繫。

此外,1926年或1929年間,在修黎社支持下,藏人群體在柏林或慕尼黑存在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如果有此事,那麼既然古代遺產研究和教學學會和修黎社有民間聯繫,也就不需要派遣考察團去西藏測量藏人的顱骨了。他們在德國就可以做測量。因此1926-1942年間,修黎社每年贊助去西藏考察的說法也看起來很值得懷疑。

與卡爾梅克人的聯繫

根據鮑維爾和博基爾,在戰爭末期,俄軍在柏林發現了多名“喜馬拉雅人種”士兵的屍體,穿著納粹軍服,都屬自殺身亡。這一說法也需要做出嚴格考量。此中不言的暗示是,俄軍發現了援手納粹事業的藏人 – 阿哥哈提賢能,他們和豪斯霍弗爾一樣切腹自盡了。

首先,切腹自盡是日本武士道習俗。二戰中,許多日本士兵用此避免被俘。但是,藏傳佛教信徒認為自殺是一個完全有害的行為,會對來生造成可怕的後果。此行為永遠有所非議。鮑維爾和博基爾的說法不恰當地將日本儀式放到了藏人身上。其次,穿著納粹軍服的“喜馬拉雅人種”士兵極有可能是卡爾梅克人而非藏人。另外,卡爾梅克人在德國軍中效力並不能證明他們支持納粹的理想或者因為他們的藏傳佛教信仰而支持這一理想。讓我們考察歷史事實,並通過對生活在德國慕尼黑的卡爾梅克人的面訪再加以補充。這些卡爾梅克人參與了多項下述事件。

卡爾梅克蒙古人信仰藏傳佛教,和德國的關係歷史悠長。1609-1632年間,有一大群卡爾梅克人從東突厥斯坦的準噶爾向西遷徙,定居在俄羅斯伏爾加河下游一帶。伏爾加河從那裡流入里海。在那裡,他們延續著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方式。

1763年,葉卡捷琳娜二世大帝邀請近三萬德國人定居在卡爾梅克人以北的伏爾加地區。目的是要這些德國人耕種這一肥沃的土地,防範這些“韃靼人”。她試圖強迫這些卡爾梅克人信奉基督教、成為農業者。1771年,這些舉措使很多卡爾梅克人逃回了準噶爾。最終,那些沒有逃離的卡爾梅克人被俄羅斯接受了,尤其是因為他們是優秀的士兵。例如,在拿破崙戰爭期間(1812-1815年),俄羅斯軍隊中就有一個卡爾梅克軍團。一個世紀後,卡爾梅克軍人在沙皇軍隊各部都堪為優秀。

儘管游牧的卡爾梅克人和伏爾加地區從事農耕的德國人在生活和風俗習慣上大相迥異,二者逐漸互相尊重。實際上,這些德國人表現出對卡爾梅克人的興趣。早在1804年,本傑明·貝爾格曼出版了四卷本的語言和宗教著作,名為《1802-1804年卡爾梅克人地區的游牧民族》。斯文·赫定早期在一次考察準噶爾時中曾途經卡爾梅克人地區,對當地人推崇備至。

1917年共產主義革命後,很多卡爾梅克人繼續效忠沙皇軍隊,為白軍一方作戰,特別是在弗蘭格爾將軍和鄧尼金將軍的麾下。1920年底,紅軍突破到克里米亞半島前,大約有二十戶卡爾梅克人追隨弗蘭格爾渡過黑海定居到波蘭華沙和捷克斯洛伐克布拉格。更多的卡爾梅克人和鄧尼金在一起,其中大部分定居塞爾維亞貝爾格萊德,另一小部分定居保加利亞索非亞和法國里昂和巴黎。1929年,流亡到貝爾格萊德的卡爾梅克人在當地建造了一座小佛教寺。共產主義者對留居原地的卡爾梅克人大肆迫害,大約有一萬人遭到斬首。

1931年,斯大林在卡爾梅克人中實行集體化,關閉了佛教寺廟,焚燒了宗教書籍。他將所有僧侶和擁有五百隻羊以上的人都發配到了西伯利亞。部分由於斯大林的集體化政策,1932-1933年間發生了嚴重的饑謹。大約六千名卡爾梅克人死亡。

1941年9月,希特勒入侵蘇聯,戈培爾從貝爾格萊德、巴黎和布拉格邀請了數名卡爾梅克要人到柏林,幫助他作宣傳。納粹希望將卡爾梅克人爭取到德國一邊反對俄國人,因此從未將他們中的任何人送到集中營。因此,戈培爾將這一核心組織到解放卡爾梅克人脫離共產主義統治的委員會。在這一聯繫中,戈培爾幫助他們發行了卡爾梅克語的報紙,並利用他們向卡爾梅克地區進行無線電新聞廣播。

1942年,納粹第十六裝甲師陸軍元帥曼斯坦佔領卡爾梅克地區時,上述委員會中的三名委員隨行。一些貝爾格萊德的卡爾梅克人也參與了對蘇聯的侵略,1941年納粹佔領塞爾維亞後他們就加入了德國軍隊。卡爾梅克地區的居民視德軍為將他們從斯大林的虐政下解救出來的解放者,於是用傳統的歡迎客人的方式,拿出酥油和牛奶招待了這些德國人。德國人說他們將會廢除集體化,分種土地,並使之私有化。他們讓卡爾梅克人從新信奉佛教。於是,卡爾梅克人將埋藏保存起來的宗教典籍發掘出來,並建造了臨時性的簡易寺廟。但是,1942年11-12月,紅軍奪回卡爾梅克地區,將當地人重建的一切破壞殆盡。

德國軍隊邀請卡爾梅克人一起撤退,並與他們一道共同戰鬥。大約有五千人參加了納粹軍事組織,編成卡爾梅克自願騎兵團,與他們隨行的只有為數不多的婦女和兒童。這些卡爾梅克兵與納粹軍隊一道在后防戰鬥,特別是在阿速海附近。但是,大部分卡爾梅克人仍然留居卡爾梅克地區。1943年12月,斯大林宣布所有卡爾梅克人是通德者,將很多人發配到西伯利亞。直到1957-1960年赫魯曉夫時期,他們才重返故地。

1944年初秋,面臨俄軍即將要侵入塞爾維亞,貝爾格萊德的很多卡爾梅克人逃往德國慕尼黑,逃避共產主義的迫害。其中有一名富有學識的佛教教師和幾名僧人隨行。1944年底,殘存在蘇聯的卡爾梅克騎兵及其家人和德國人一道撤退了。大約兩千人去了波蘭西里西亞,一千五百人去了克羅地亞薩格勒布,他們在那裡再次組織起來和游擊隊抗爭。

因此,儘管一些卡爾梅克人逗留在德國和戰爭末期幾月裡的納粹佔領地區,但在柏林的卡爾梅克人並不多,而且還在做宣傳工作。穿著納粹軍服的卡爾梅克士兵是在波蘭和克羅地亞,而非德國。儘管有幾名卡爾梅克僧人在卡爾梅克兵營和納粹佔領的家鄉進行藏傳佛教法事,但那是為了和平及有情眾生的福祉。因此,並非如同有些戰後的玄密記載,他們中間並沒有藏人,他 們也沒有為納粹的勝利做“玄密”儀式。

戰後,留在西歐各國的卡爾梅克人被送入奧地利和德國的難民營,特別是慕尼黑地區。1951年,他們被釋放,起初住在慕尼黑。同年稍晚,安娜-托爾斯泰基金會將這些人重新安置到美國新澤西。鐵托將塞爾維亞那些左傾的卡爾梅克人送交蘇聯,這些人隨即被發配到了西伯利亞。

戰後對香巴拉和飛碟的說法

關於納粹其它一些和香巴拉有關活動的玄密解釋在戰後也有出現。例如,1939年,一個德國南極考察隊由阿爾弗雷德·里察上尉率領,對五分之一的南極洲進行了地理測繪,宣稱這些地方為德國所有,並命名為新施瓦本地區。納粹對南極洲的考察和在南大西洋上的海事活動一直延續到戰爭結束。

1950年代晚期,與上述事件並沒有聯繫,時任巴西神智學社主席亨里克·何塞·德·左拉提出了一個新的地球中空理論。地球北部住著阿哥哈提人,香巴拉是其首都,是通過南極和北極的地下通道飛到地球表面的飛碟的出發地。據此,巴西神智學社在米納斯省(位於巴西東南部)聖老楞佐建造了一座希臘式廟宇以獻奠阿哥哈提。德·左拉的學生OC休喬尼在《從地底世界到天空 – 飛碟》(1957年)中進一步使他導師的理論廣為人知。1964年,RW伯納德在《地心王國》中聲稱,地下阿哥哈提香巴拉的飛碟來自西藏喜馬拉雅山底下的秘密隧道。

1970年代,德國玄學家恩斯特·祖德爾根據納粹在南極的考察和上述記述寫成了數部著作,其中包括《UFO – 納粹的秘密武器? 》,宣稱納粹在南極發現的一個溫暖水域的湖泊地區有一個秘密基地。他們在那裡藏匿了秘密武器UFO。祖德爾也因公開支持大屠殺從未發生的論調而醜名昭著。

飛碟和香巴拉的聯繫出自《攝略經》的注疏《殊勝論釋無垢光疏》中關於未來天啟戰爭的寓言。根據該注疏,香巴拉的第二十五位救度王魯卓恰克林(文殊輪)將騎著石馬,從他的國家出發,憑籍風的力量打敗非印度裔人的首領馬赫迪。儘管魯卓恰克林象徵最精微的心識活動下對空性的極深理解,石馬象徵識大所禦的最精微的靈量風,有些人將此解釋成來自香巴拉的飛碟的形象。

結語

時輪金剛法中香巴拉的記述激發了眾多國外政治人物和玄密作家的想像。歪曲原型神話,再加上幻想,他們將這一神話措置在自己的寫作中,為自己的目的服務。將這些歪曲歸之於時輪金剛教義之初衷是對佛教的不公。繼續對此進行研究將會釐清更多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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