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著:處理煩惱

這種貪執某人的煩惱讓我們失去心靈平靜以及自制。有了它,我們會誇大某人的優點,例如外表,然後把他物化,我們攀執而且不放手。但藉由多種禪修方法,我們可以克服我們的執著,並與此人培養健康的關係。

我們在討論煩惱情緒和態度的根源上,其最深層的因緣是沒有智慧(無知)。 而無知,正如我們所說,可能就是因與果 — 我們行為的結果 — 以及對現實的無知。 對因與果的無知通常根據對破壞性的行事、做出做事擔負責任而加以描述。 而這根本於事無補。

而對現實的無知、對形勢的無知,這有可能潛藏在任何類型的行為中,輪迴的行為之下。 因此,如果我們要看無知如何潛藏在我們的煩惱情緒之下,就需要根據對形勢的無知、對現實的無知做出更多觀照。 現在,語彙“現實(reality)”成為一個有趣的詞語。 它有著很多內涵。 所以,常用的一個詞是“真實(truth)”。 一個事物的真實性。 而事物的真實性有兩種。 有某事物是什麼的相對真實性和某事物如何存在的最深層的真實性。 這不是說,一種真實性較之另一種更加真實,就像語彙真實性的“層次”可能所隱含的。二者都是真實的。 我不喜歡“絕對”這個說法,“絕對”聽起來一個比另一個更真實,“最深層的”是恰當的表述。 這只是一件事看起來是或者它是什麼的表層的真實,以及它如何存在的最深層次的真實。

讓我們根據煩惱情緒來加以觀照;我希望。 這樣會更加清楚一些。 什麼是執迷或者渴慕呢? 只是一種心理狀態,煩惱的心理狀態,它誇大了一件事物的正性品質。 而渴慕就是“我一定要得到它,我必須要擁有它!” — 如果我們沒有擁有。 而如果我們沒有擁有,執迷 — “我不想放手!”二者都基於誇大事物的正性品質,或者誇大我們所認為的一件事物的正性品質。

這裡,對一件事物真正的現實是什麼、真正的真實是什麼,我們暗昧不明。 換句話說,我們不是僅僅看著正性的品質或者優點,而且誇大了它們。 而與之常常同行的還有我們輕視或者完全忽視負性方面的缺點。 因此,我們確實不知道一件事物甚麼是其真正的優點、什 麼是其真正的弱點。 例如像我們認識一個人,我們覺得他富有吸引力,如此迷人! 或者冰激凌,多麼美妙!

例如和某個我們所戀慕、迷戀的人在一起,例如我們誇大了他(她)們的美貌或者任何我們認為吸引我們的品質。 於是,我們誇大其詞,“我見到的最美的人!”等等。我們確實傾向於忽略缺點,我們確實對此不會過分去想,他們挑肥揀瘦或者吃相滑稽或者別的什麼。 他們打呼嚕。 他們可能相對而言相貌好看,但我們可能覺得他們貌若天仙。我們並沒有否認這一點,但這是在誇張,這造成了執迷和渴慕;而忽略和輕視了這個人的缺點。 這最終會導致麻煩。 因為最終醉心痴迷會消退。 然後,我們的愛、我們的執迷會轉變成對個人的真正的煩惱和憤怒。

憤怒和煩惱是前者的反面。 我們在誇大負性品質、缺點,而在忽略優點。 因此,我們因為他們沒有保持房間整潔、他們邋遢、做飯幫忙不夠、或者別的什麼,這樣一些事而大做文章。 我們從中大做文章,對此誇大到不合情理,怒氣沖衝、心情沮喪,我們傾向於忽略這些優點,他們很和藹、很負責任、很堅定等等;我們對此視而不見。 而只是“我無法忍受他們把臟襪子丟在地板上。”你怒火中燒。

就像這樣,我們對關於某個人的約定俗成的真實(世俗諦)的無知,什麼是正性品質,什麼是負性品質,我們對此的無知……因為我們對它的認識不正確,我們要么不明究裡,要么我們忽略或者誇大。 這就是我們執迷和憤怒背後的東西。 另外,潛藏在此之下,在更深刻的一個層次上,是我們對關於它們的最深刻的真實,即它們如何存在的暗昧不明。 儘管,我們可以在一個非常複雜微妙的層次上討論這一點,因為我們今晚目標的緣故,讓我們只在一個較為容易的層次上加以討論。 因此,這對我們來說,似乎這個人在那裡作為一種實體存在著;結實可靠,周圍是粗粗的線條,就好像他們被裝在塑料盒子或類似的東西里,他們就在那裡存在著! 正是在此基礎上,我們認為他們是某種出自自身的固有實體。 這讓人困惑,這是不正確的。 因為實際上,他們的心情總是在變化;他們的身體一直在變化;他們的情緒狀態一直在變化。 這裡面沒有什麼像被永遠裝在塑料盒子裡一樣固有實在的東西。

這就是為什麼這更深刻,這種基礎 — “你”,那裡固有實在之物,以此為基礎,“你總是這樣;你總是把襪子丟在地板上。”這是潛藏在我們誇大優點和這種那裡的“固有實在之物”的基礎,或者潛藏在誇大那床的另一側讓我們惱恨不已的這個“東西”的負性品質的基礎。 或者我無法放手你,因為你太吸引人了,無法讓他去睡覺。

如果我們消除暗昧無知的這兩個方面,那麼煩惱情緒就不會產生。 那麼,我們就會認識到,人總是在變,向改變開放,而根本不是某種裝在塑料盒子裡的固有實在之物。我們會理解這一點,因此,我們不認為那裡裝在塑料盒子裡的那個東西有一系列好品質,然後我們將之加以誇大。 我們甚至不知道他們真正的平衡性。 因此,我們應該知道,應該理解,嗯,每個人都有正性的一面和負性的一面。 我們不要誇大也不要否認它們。 因此,在此基礎上,我們能夠用一種很成熟、充滿愛意、善意的方式與之交往;寬容、耐心、善解人意、等等。 不要執著死纏,也不要產生厭煩。

磁帶錄音機也一樣,完全是一回事。 潛藏其中的是對此執迷還是對此厭煩? 首先在於我們對此小題大做,它是切切實實的,“我買的它!我花了大錢” ,而東西就在這兒,這個東西就在這裡,大大的,周圍是粗粗的線條。 於是,我們可能誇大它的好品質,“哦,它能錄音呢,”我們變得很依賴它。 我們甚至不再注意聽或者記筆記,而錄音機壞了的時候,我們對此非常非常惱火。 但是畢竟,這只是一台機器,它是由零件構成的,而零件會老化,沒有東西是永恆的。 它能錄音,但有時候會出故障,它只是一台機器。 電池也會耗盡等等,因此你不要小題大做。 但我們同樣要負責任。 你要檢查,以確保它能夠工作等等。 但是,如果它壞了,我們不要沮喪。 我們不要完全依賴它。

我們如何對這種機器、對磁帶錄音機有這種煩惱情緒,這一點很讓人驚奇,尤其是在我們這個計算機時代,當機器做不到我們想要它們去做的事情時,尤其如此。 “它有自己的思維,”我們這樣想著。 得了吧,這真荒謬。 “它就在那裡,它應該工作,”這種東西被認為完美無缺。 但這只是一架機器,是零件組成的,是人造的,而人會犯錯誤,不知道如何將事情做得盡善盡美。 因此,這並不意味著我們不用它。 我們用機器,因為它非常有幫助,但如果它不工作,我們也並不迷戀它;當它做不到我們想要它去做的事情時,我們也不生氣。 那麼,你就對它有一種正性的態度,一種健康的態度。 並不容易,機器如果昂貴,尤其如此。

如果我們看一看佛教應對情緒 — 我們的煩惱情緒的方法,我要說 — 那麼我們既有即時性的方法,它們將從基本上幫助我們正確認識事物的相對真實。 然後,我們也有終極的或者最深層的要素或方法,這就是理解物體 — 煩惱情緒所針對的對象 — 最深刻的真實。 因此,如果我們看這些即時性的方法,既然這是對我們來說更易於運用的……最深刻的方法要求有很多研究和思想,但是我們首先要運用的是即時性的方法。

我們可以看一些例子。 那麼,讓我們來做吧。 如果我們對某個人執迷或者渴慕,尤其是如果我們執迷不悟,對這個人的美好之處 — 他的身體之美加以誇大,或者甚至我們執迷於自己的身體,那麼,我們所冥想的對象就是通常所謂的“身體之醜陋”。 嗯,用“醜陋”這個詞已經有點兒失去興趣了。 這不是一個讓人舒服的詞語。 所以我想,這裡我們不用“醜陋”這個詞來做,甚至不用“骯髒” — 這個詞有時也被用到,它們在這個社會有太多負性的內涵。 而只是從我們所討論的內容的角度來來看看事物的相對真實是什麼。

例如,一個人的身體或者我們自己的身體。 這裡,我們可以舉一個包裹的例子,一個類比。 一個包裹要包裝,讓我們假設一個禮物,外面有包裝,裡面是其內容。 我們的身體、或者別人的身體,外面是我皮膚,這是我們通常唯一所看到的,嗯,這可能是非常美麗的包裝。 它甚至可以有,就像包裝盒一樣,有彩帶以及此類的東西,漂亮的衣服、化妝品等這樣一些東西,這樣看起來甚至更吸引人。 但這只是包裝。 有時候,人很聰明,例如像通過廣告讓包裝看起來更加吸引人;同樣,我們常常努力讓皮膚的包裝更吸引人,通過化妝或髮型或油或我們所用的任何東西,香水……

但是,包裝不僅僅是包裹,在包裝內部還有東西。 這副身軀的包裹內部是骨架和腸道和器官,胃的里面 — 如果又給弄出來的話,就是咀嚼物。 腸道內是排泄物,膀胱內是尿液,血管裡面還有血液。 這就是現實,這就是這副皮囊的包裹裡面的真實情況。 我們確實無法否認這一點。 如果我們取出胃裡面的所有東西、嘴裡的所有唾液、鼻孔裡的所有粘液、腸道裡的所有排泄物、膀胱裡的所有尿液、靜脈和動脈裡的所有血液,只留下皮膚,嗯,這就不可能完全是我們所喜歡的了,是嗎? 關於心儀者的現實是,它是一股腦兒的包裝。 我們不想僅僅一個用棉花或者此類的東西所填充起來的心儀者的皮囊,就像是自然歷史博物館裡的。 我們想要活生生的人,所以這是包裹內部的現實情況,不管我們喜歡與否。

現在這就很有趣了。 我們發現什麼是美甚麼是醜呢? 我們發現什麼是乾淨什麼是骯髒呢? 有些人可能會覺得皮膚美麗而骨架醜陋,但是骨架醜陋什麼呢? 它只是一副骨架。 如果我們在醫院裡看一次手術,看到身體內部的一切,那有什麼醜陋或者令人厭惡呢? 是我們的態度,不是嗎? 確實,做手術的醫生不會覺得醜陋或者令人厭惡。 它只是,嗯,是身體裡面的內容。

關鍵在於不要誇大品質,我的意思是,即便是那些很主觀的品質。 例如像我發現某人很漂亮,但你覺得根本不美。 或著一個人我認為很醜陋,但你認為很美。 這很主觀。因此,我們努力要做的是,如果我們發現某人皮膚和體形很吸引人, OK ,是對我們而言很漂亮,這並沒有什麼錯。 關鍵在於不要誇大。 這並沒有什麼錯。 看到這個人讓我們感到一種享受。 我們喜歡他們本來的樣子;這讓我們開心。 這沒有什麼錯。 但麻煩製造者是,當我們誇大了它的時候,“啊,我一定要一直撫摸他,我一定要一直愛撫這個人,我一定緊纏不放,我一定要和他們親密在一起,讓他們一直和我在一起”,這就是麻煩所在。 如果有任何別的人懷著慾望看著這個人,我就會很沮喪;“這個人一定屬於我。”大街上我們能看到很多非常美貌的人士。 這徒讓人煩惱,如果你這樣, “哦,我希望能愛撫這個人”,或者對這個人這樣做或者那樣做。 我們卻在情緒上非常煩亂。

而如果我們開始真正誇大包裝 — 這個人的長相 — 那麼這就非常有助於發展例如 X – 射線透視,以及想像這個人的骨架。 這並不多麼難以去做,尤其是如果我們知道一副骨架是什麼樣子。 這不是一堂解剖學課程;這不一定要完美無瑕。 但是你可以對皮膚下面的頭蓋骨和類似的東西有幾分想像,這有助於冷靜下來。 或者,如果我們愛撫某個人的腹部或者類似的部位,你知道,“哦,這真是美妙啊”,稍微想一下,如果我們深入帶皮膚三四厘米以下,我們愛撫的將會是什麼? 因此,這並不意味著然後我們產生憎惡了。 其意思是,我們喜歡它,這 OK ,但是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它給我們以平衡。

為了能夠切實應用這種方法……這是一種即時性的方法,因為它沒有消除渴慕或者執迷,但是暫時性地,在那種情況下,它使之趨於緩和。 要真正消除它,我們必須要真正理解,嗯,一個人如何樣存在;不是從這個人身上造出一個“東西”來。 但這非常、非常有幫助作用。 因此,我們應用這種即時性的方法……因此,為了能夠切實應用它,像這樣應用這種方法,那麼,我們要將今天早些時候討論過的整個過程再過上一遍,即禪思的整個過程。 所以,這裡你們中有些人參加了那個討論,有些人沒有參加。 現在不是回顧整個事情的恰當時段,但是我可以非常非常簡要地說一說。

首先,我們必須要聽一聽是什麼方法。 如果我們極其執迷於一個人的身體或者他(她)的長相,這個方法同樣要認識皮膚、骨架下面是什麼,胃裡面是什麼。 然後,我們必須想著這些,理解這些,堅信如果我們不是僅僅認識包裝、而是包裝裡面是什麼內容,那麼就不會因為對這個人的渴慕和念念不忘而心生煩惱。 我們和這個人之間的麻煩就少了,我們自己情緒結構的問題也就少了。

我們需要通過四個公理做出檢查,我們說的是,認識事物、我們如何認識事物的四種方式。 因此,首先是什麼使之確立。 這一點非常明了,即一個人不只是一副皮囊。 每個人是,現實如此,真實情況是我們都有骨架,我們體內都有器官:胃裡有咀嚼的東西;腸道裡有消化的東西之類。 一個人不只是一副皮囊,因為一個人體內還有東西。 這是完全合乎邏輯的。

接下來是功能性的公理。 因此,它如何發揮功能? 嗯,如果我知道這個人身體的外部有什麼、身體的內部有什麼,那麼我就會誇大一面而忽略另一面。 對吧? 如果一個人如此、如此吸引人、如此漂亮,那麼我們為什麼僅僅發現他們的皮囊很美麗呢? 我們為什麼不覺得他們胃裡的咀嚼物美麗呢? 顯然,我們發現不了。 因此,如果我們認識到兩個方面,那麼這就不會破壞我們享受他們的美麗,發現他們美麗動人。 這不會破壞這一點,這只會把持客觀地對待它。 OK ,它外在美麗,內部還有東西,這就是每個人的存在方式。

當然,這一點非常有趣,當我們以這種方式去做,想著這一點會讓人對這些東西堅信不疑,因為經常發生的情況是,我們真正不想相信這一點。 我們真正不想相信,你知道,這個人胃裡有什麼,這個人腸道裡有什麼,對此這裡存在抵制。 觀察起來非常有趣。 而關鍵在於,“但這就是現實,這就是真實!”藏人很喜歡圖像的、樸實的形象。 因此,他們會說如果你有一坨屎,你知道,一堆大便,你可以雕琢,你可以用它雕琢出世界上最美麗的雕像,但是它仍然是一坨屎。

它的功能性同樣在於,如果我對內部和外部都了解,那麼它就發揮功能,不產生執迷,因為我不是在僅僅反對一個或者誇大另一個。 因此這與過分的迷戀互不相容。 因此,相容的東西是富有耐心、有真正的愛心和穩定的態度,對這個人的穩定的承諾。 因為,如果我們誇大他們的美麗,那麼在他們變老色衰的時候,我們可能轉而去找認為更漂亮的人了。 因此,如果我們理解並接受內 / 外區別、發生變化,外部會發生改變等等現實,那麼這就會和擁有和一個人有非常穩定的、富有愛心的關係是相互協調的。

接下來是事物之天性的公理,為什麼一個人外表漂亮,但是卻有骨架,體內有糞便和咀嚼物呢? 嗯,這只是事物的天性,我們是有生命的東西,這些正是組成身體的部分。 因此,我們必須接受,這就是現實。 這就是身體運作的方式。

接下來是相互依賴的公理。 為了能夠形成這種心理狀態、形成這種理解,它要依靠什麼? 嗯,我們需要一定的自我控制力。 首先,為了能夠不是僅僅我們看到這個人,然後對人家上下其手;而是要有一定的自我控制力,克制一會兒,做出一點兒自我反省,從而讓我們能夠看得更深刻一點,有這樣做的意願、這樣做的開放性,而不是擔心它,“這個人會很厭惡我,我沒辦法和他們相處。”正確地運用這個方法依賴於所有這些東西。 因此,我們知道需要作何準備。

然後,一旦我們經歷了這種思考過程,變得堅信不疑,對方法完全有了了解,堅信這會是有助益的,堅信這就是我想要發展的東西,然後真正就此去做所謂的“禪定”。 禪定是將此和我們的整個存在方式相融合。 因此,在禪定中,我們首先做分辨性禪定。 有時候它被稱作分析性禪定。 因此,在一種受控制的情境下,換句話說,我們自個兒坐著,那個人並不在我們眼前,我們和對其確實有著這種執迷的人 — 對他們長的樣子痴迷一道開始禪定。 我們通過這個人的照片或者只是從想著這個人開始,然後我們就會考察,“是的,他們確實有骨架。是的,他們確實胃裡面有東西。”努力極其小心翼翼地觀照,然後想像這個,認識到這是真實的。 就像用 X- 射線透視,但是並不喪失看到外表的樣子,後者很漂亮,我們發現很漂亮。

然後是專注的禪定,這是努力使之深入。 真正感覺到,“是的,這是現實;就他的身體而言,由內至外,這是這個人稱其為他的真實情況。”當然,這個人不是僅有身體,他同樣有思維、有情緒和別的一切,但是我們在這裡只關注身體。 讓它深入並真正感覺到,“是的,這是真的。”

然後,一旦我們對此培養起一定的熟悉感,一旦它變得根深蒂固,形成一種習慣,那麼,我們就開始將它應用到現實的、真正的生活情境當中。 當我產生這種強烈的執迷之情、這種強烈的渴慕之情時,即“我不想只是因為他們需要某種舒適或者按摩而將手放在這個人身上”或者諸如此類,而是“我一定要觸摸他們,因為我如此痴迷”,我們在這種需要的時候運用它。 在這點上,我們實際上在應用同樣的東西,分辨出這是它實際的存在方式,身體內部是什麼,並感受到這一點。 因此,當我們的思維更清晰,我們就可以看出在這種情況下它是否合宜。 即便如果我們發現 — 我的意思是說,畢竟我們在這裡用一種即時性的方法 — OK ,我想觸摸這個人,抓住他們的手或者撫摸他們,或者不管它可能是什麼,我這樣做真的是因為這會讓我感到更好受 — 不是這個人確實從他的一面而言需要它 — 仍然,這時候做這種禪定時,我們不要誇大我們正在做的。 同時還容許我們做出檢查,這會讓別人感覺舒服嗎? 我們這樣做對他們而言合適嗎?

最終,這會變得自然而然、自發而為,我們用這樣一種平衡的方式行事:我們不做誇大、不執迷不悟、等等。 如果對我們有任何的敏感性,別人會感受到這一點。 因為如果我們因為感到不安全而總是拉著他們的手,認為這樣在某種程度上使我們感覺更好一點,這會解決我們的麻煩,那麼就會有關於我們的這種煩惱人的感受和這種執迷不悟。 這對其他人並不感到舒服。 如果這個人有一種敏感性,他們會感覺到這一點。 但是,如果我們對此不加誇大,“ OK ,這是抓住某人的手;這是很好的感情接觸;我知道他們的手內部有些什麼,骨頭等等”,因此,這不是“哦哦!這真是美妙的東西呀!”而是,嗯,“這確實不錯,確實讓我們感到更好受,但這不會解決我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問題”,於是我們對此釋然了。 這是油然而生的,這是自然而然的,別人也不會認為這是人為造作的;他們對此也感覺更加輕鬆自在。 這就是我們所致力而為的。 我們不是致力於“嗯,不要觸摸任何人,人人都是一坨屎”,這不是我們所致力而為的。 這裡,我們致力於平衡。 這樣,我們就能夠真正努力去饒益別人。

當我們在有些偉大的佛教典籍中看到這樣一些方法時,例如在寂天的《入菩薩行論》中,我們需要詳細了解並理解 — 例如寂天討論它的語境,而這是在獲得心理穩定和專注的語境之中。 禪定中最大的干擾之一就是不停地想起我們渴慕或迷戀的某個人。 這是非常非常巨大的干擾分神。 因此,為了能夠獲得這種思維的穩定性和專注,尤其是在任何形式的禪定修行中,我們需要應用這種方法,儘管我們沒有和這個人在一起。 這就是在這個文本中解釋它的語境。

但是,我認為,這還有一個很了不起的運用 — 我的意思是說,它確實有一種顯而易見的了不起的運用 — 在我們努力禪修和獲得專注的情形之外,它在與他人的尋常的關係中作為一種了不起的運用。 但是在原初的文本中這通常聽起來很莊重,因為在這種語境下,這成為對專注的一種分神。 因此,顯然,我們可以做這樣一種分析並探討用以對付憤怒和嫉妒諸如此類情緒的各種不同的方法,但我們確實沒有時間來做。 但是我想,通過這個如何應對基於一個人的長相而產生的執迷與渴慕的例子,這裡就此所涉及的內容給了我們一個很好的思路。

看起來好像最深刻的煩惱情緒之一就是我們的不安全感,它被恐懼等所滋養,因此,我們如何消除它呢? 對於這個,需要我們真正理解關於“我”的最深刻的真實和最深刻的現實,這個“我”包裹在塑料中,周圍有著粗重的線條等等,這會使之安全。 沒有任何東西使之安全。 因此,我們努力讓某種東西變得安全,這是對我們實際上如何樣存在的一種誇大。 因此,這是不斷變化的,思維狀態在不斷變化,身體在不斷變化,情緒在不斷變化。 約定俗成地,這就是“我”,但是不存在一個一定要使之安全的實實在在的“我”,在那裡存在著。 一切隨時都在變化。 因此,如果一切隨時都在變化,那麼我們能夠努力所做的一切就是確立一個明確的方向、安全的方向 — 即皈依的意思 — 即我們要如何發展和切實努力培養更多正性的態度、提高自身、如此等等。 沒有任何東西是被造就為安全的,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保護。 麻煩通過這種方式消失。 在某種意義上說,沒有什麼東西可害怕。 恐懼更加深入一點;這裡我們應對的是不安全感。

現在,首先應對的當然是情緒的不安全感,還有其它方面的不安全 — 金融上的不安全等等。 因此,當然,我們還需要認識關於“我”的相對真實性,還有我的責任、擔負起責任,並努力處理存在的經濟方面或者別的什麼方面,這會給予一定的安全感,但同樣也不要誇大它的現實性。 它的現實性就是,它沒有完全處在我的控制之下。 全世界的經濟情況會影響到我個人的金融安全、社會系統、等等。 如果共產主義失敗了,有了一種新的政府形式……事情就會發生改變。 因此,給予我們穩定和安全的唯一的東西就是有一個安全的方向,我們循此前進,獲得日益增多的工具以能夠應對遭遇到的任何情況和發生的任何事情。 只有在生活完全穩定了的情況下,我們然後才能安全,因為我們知道將會發生什麼。

同樣,我們需要知足,要知道在充足的時候滿足。 不要像有些人那樣,我認識一些人,他 們坐擁百萬資產但感到不安全,因為他們說,“我沒有一億資金。有了一億資金,我就會感到安全了。”

接下來的問題是,我們如何消除這種暗昧無知,因為從基本上講,如果我能夠理解和解釋你所說的話,我們都是有局限的,我們不是佛,因此我們無法認識或者知道我們行為的一切後果,如此等等。 因此,我們的命運被注定了嗎? 不,我們當然沒有註定的命運,因為消除這種暗昧無知是有可能的。 這不會容易,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是思維有理解事物的能力,它也有將一切東西聚集到一塊的空間。 因此,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努力開闊我們的理解力。 獲得越來越多的洞見,理解越來越多的事物,這樣,儘管我們並不能確切知道我們的行為將會有什麼樣的影響,因為我們並不知道涉及到的所有變量,我們只是認識的越來越多。 因此,我們可以做出建立在根據之上的猜測,基於可能性、基於經驗,不斷努力。 不斷為之努力。

因此,我們努力收集盡可能多的信息,關於別人的、關於環境的、如此等等;我們努力認識通常所發生之事的模式,這個人做出反應的模式是什麼等等,同時考慮該情境的個體性和這個人的個體性。 然後,基於此,我們對至少要做什麼努力、如何與之聯繫、要做什麼,就有了一定的想法。

而我們擁有所有這些能力……這就是思維如何運行。 自然而然如此。 我們收集所有的感覺信息等等。 我們或許不會關注它,可能對它沒有興趣;但它源源而來。 而我們完全能夠認識各種模式。 我們能夠認清楚這個人、這個人、那個人的屬性乃是全部都是女性,這樣我們就能夠認識事物如何組合在一起的模式。 我們可以把信息一起放置在不同的模式中,然後從中找到意義。 我們可以認出來,這是我的右手而不是左手。 我們知道事物的個體性,我們也有能力去聯繫不同的事物 — 我們知道如何與一名幼兒說話、如何與一名成年人說話,我們不會用完全同樣的方式和二者交談,除非我們自己完全失去理智。 因此,我們擁有這種靈活性。 因此,所有的基本材料就在這裡。 這就是一種被指稱為“佛性”的素質,所有這些佛性品質,我們都擁有。 只是就此加以訓練的問題。

總結

這就是我們通過基本訓練如何應用這些方法來應付煩惱情緒。 應對每一種煩惱情緒,有很多種方法,學習、修行、能夠運用這些方法非常有幫助,因為在某些情境下,一種方法可能並不如此有效,或者我們確實不能做的非常好。 因此,如果我們有另外一些方法,這可能在此情形下更加有效。 或者有時候像藥物,你必須要用一組組合的藥物,你也必須要用一組組合的方法。 因此,我們學的越多、訓練的越多,我們就越發能夠應對和避免有困難的、有麻煩的情形。

閱讀和研究寂天的《入菩薩行論》確實非常非常有幫助,因為全部東西都針對著我為什麼讓這些煩惱情緒統治了我這樣的問題? 為什麼在我的心中,我使之對他們如此舒適? 這是真正的敵人。 一旦你消滅了它們,從你的思維中消除了它們,它們將會去哪裡呢? 它們不可能在外面什麼地方站著,像一個普通的敵人那樣再次攻擊我;他們並沒有什麼切實之物。 因此,這很有助益,它給予我們一個非常堅定的基礎用來努力消除這些,不會置身於它們的控制之下,對我們的生活品質負擔起一定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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