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克服对密宗中使用的让人眼花缭乱的一系列本尊及其不寻常的形式的幻想、厌恶、或者迷乱,西方人需要理解在佛教道路上的位置和目的。他们还需要把这些本尊与西方关于自我意象、原型、和祈祷对象的概念区别开来。否则,他们可能会混淆密宗修行和心理疗法或者虔诚的多神崇拜的各种形式,故而使自己失去对本尊修行的完满饶益。

大乘显宗和密宗修行中共同使用的本尊

要获得正念和专注,一个人可以聚焦于感官认知,例如对呼吸从鼻子里出入的生理感觉。但是,在大乘显宗和密宗修行中,更常见的是想象本尊作为聚焦的对象以获得一心一意的专注。这种修行符合《大乘阿毗达磨集论》,无著在这里面将专注定义为保持心理意识聚焦在建设性的目标或者保持在建设性的心理状态的心理因素。这位印度大乘佛教的大师以这种方式定义专注,因为很多利益就是特地通过心理意识培养它而获得的。

例如,成就为佛需要倾心专注在慈爱、悲悯、以及正确地理解事物实际上如何存在上面。如果一个人已经通过心理意识培养了专注,那么他可能要比通过感官意识培养的专注更加容易地将它运用到这些心理和情绪状态上。此外,因为本尊 – 尤其是关于释迦牟尼的本尊 – 象征着觉悟,聚焦于它们有助于修行者的目标保持在皈依上。它还帮助他们把正念保持在发菩提心上,为了尽可能地帮助别人而达到觉悟。

大乘显宗和密宗修行都包括想象本尊在自己面前,在头顶上方,或者在心里。但是,密宗修行自我观想本尊的训练很独特。想象自己拥有本尊的觉悟性的生理的、交际的、和心理的能力,作为实现和达到这些品质的有力的因缘。

本尊和自我意象

很多人有一个或者更多个他们所认同的自我意象。这种意象可能是正性的、负性的、或者中性的,还可能是准确的、或者夸大了的。而另一方面,本尊是象征着准确的、正性品质的意象。通过理解佛性,密宗修行者用本尊来代替通常的自我意象,以此作为成就觉悟之路上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本尊代表了所有佛性潜质的总量 – 在基础层次上,它们未被精炼;在道的层次上,它们部分得到精炼;在觉悟的果的层次上,它们完全得到精炼。此外,大多数形象在基础、道和果的层次上,还代表佛性的具体方面。例如,观音菩萨代表发自 本然的温暖的心的基础上的悲悯,而文殊菩萨代表基于与生俱来的明晰的思维的智慧。与本尊的认同有助于加强它所体现的特定品质。

但是,在认同本尊的时候,密宗修行者不能以一厢情愿的想法夸大自己。他们的认同建立在佛性的潜质的基础上,这种认同能够使他们为了所有人的饶益而完全实现这些品质。如其不然,他们知道,本尊和它们所体现的优秀品质属于获得精炼的量子层级,它们自身的外形和品质在这些层级在有效地共鸣。

例如,人们可能有情绪僵硬或者心理反应迟钝的自我意象。他们实际上或许很紧张或者很迟钝,但是认同这些品质为他们的自我意象,可能很容易会使他们沮丧,并抑制他们饶益别人的努力。另一方面,如果他们想象自己为本尊,热心肠、思维清醒,那么他们就再也不会担心有所不足了。想象帮助他们进入到天生固有的正性品质,尤其是在需要之际。

此外,人们通常将自我意象视作他们真正的、内在固有的认同。不管情况如何,这是他们相信的他们的真实形象。另一方面,密宗修行者并不把本尊视为通过自身的力量赋予其固有的认同,而是独立于要求实现其所象征的品质的修行。

密切结合并在想象中转化成为本尊,这与通过因果律或者系统性地提升自我意象在很多方面有诸多不同。密宗修行者在进行密宗自我转化之前,通过接受灌顶正式激活并强化能够使他们成就为那些本尊的内在潜质。他们获得这些本尊及其品质独立于自身而分别存在的有意识的体验,获得他们的心识容许这种转化发生的有意识的体验。仪式期间的咒语建立、构造、并保证这种密切结合。此外,与灌顶的密宗导师所建立的关系提供了持续不断的启发,在整个道路上滋养和激发着潜质。

本尊及其原型

根据荣格心理学,原型是思想和行为的最基础模式的表征,它存在于每个人的集体无意识当中。它们源自于整个人类的集体经验,或者某一个特定的文化或者历史时代,这解释了人们用与老祖宗相似的方式对情景作出反应。原型的象征,例如充满爱心的父母、智慧老者、勇敢的英雄、或者邪恶的巫师,在神话和幻想中找到这种表达。它们的形象或许因时代与社会而异,但是它们所象征的思想和行为模式保持不变。心理成熟源于把意识提升到由全部原型所象征的直觉知识,并把它和谐地整合进一个人的生命。

有些象征传达的意思对于任何文化背景的人都很明了 – 不管是乍看一眼还是予以简单的解释。例如,妈妈喂养孩子放之四海皆准地象征着哺育之爱。但是,其它的象征并非清楚地表明了它们所表示的意思。例如,四臂观音本尊不能向非佛教文化背景的人表示悲悯。在极大程度上,原型所象征的意思非常明显;所象征的意思一点儿也不明显。

此外,原型是每个人的集体无意识的普遍特征,而本尊是与每个人的明光的连续统相联系的普遍特征。明光的连续统并不是集体无意识的对等物。尽管两者的智力能力有着一个人通常无法察觉的特征,但明光的连续统是心识最精微的层次,给一个人提供从次世到下一世的延续。而另一方面,集体无意识解释了神话模式的代际延续。它在每个人身上显现,但只在人类身上显现,也不会在转生的过程中传递。

此外,本尊既不是具体的、也非抽象,可以在明光心中找得到的呈现。它们在其它地方也找不到。反之,本尊象征每个人的明光心的内在潜质,并促发思想和行为模式的形成,不管这些潜质没有实现、部分得到实现、或者完全得到实现。它们代表了普通的正性品质的潜能,例如悲悯或者智慧,而不是具体特定的家庭、社会、社会角色中的思想和行为。与烦恼情绪如愤怒相联系的本尊只代表着转化和建设性的利用潜藏在情绪中的精力,而不是烦恼情绪本身。

此外,佛教澄清了本尊乃是集体性的意思。佛教接受普遍的存在和特殊的存在。普遍性是形而上学的抽象,这种抽象归因于类似物品的集合,它们组织成词语和概念勾勒的类别。例如,所有人都脸上都有着看起来相似的东西,通过它来呼吸。普遍性的鼻子是这些东西的归纳,从而使它们分享鼻子这个名称。但是,每个人的鼻子是个体的,这个人的鼻子不是那个人的。普遍性的鼻子不会作为一个理想模型在什么地方独立于各个特定的鼻子而自个儿存在着,人们也不可能通过思索自己的鼻子而获致普遍性的鼻子。本尊及其所象征的佛性潜能同样如此。普遍性的本尊并不像个体独立于明光心那样存在。人们也不能通过本尊的明光心获致普遍性的本尊,就像基督徒在他们的灵魂中通过圣灵达到上帝。

此外,不同于原型,本尊不会自发地在梦中、幻想中、或者幻觉中来到意识中,除非人们在生生世世或者最近的前几世完全熟悉它们的形式。在中阴 – 在生与死之间的时分,这也是真实的。《西藏生死之书》描绘了在中阴阶段出现的本尊,建议那些处在中阴阶段的人认识到这些形象只是他们明光心所形成的表象。但是,适合于这些指令的,是那些在生命阶段修行了密宗的人。那些此前没有密宗修行的人通常体验他们的连续统在中阴阶段产生的其它形象,而不是那些本尊的形象。

作为佛之化身的本尊

尽管本尊象征着基础、道、和最终的佛性的全部和具体方面,本尊并不仅仅是象征。在《菩提道炬论》中,格鲁派的下密院的创建者喜饶僧格解释说,本尊和诸佛有着相同的心识。这是因为本尊是诸佛的觉悟的明光心的化身。例如,尽管释迦摩尼在数劫前已经获得觉悟,他化身为悉达多王子,并在此生给予成佛的形象。他这样做,以帮助入门者获得信心,知道修行他的教导会带来成果。与此相似,释迦摩尼在传授《密集金刚经》时以金刚持的形象出现,同时他又化身为教义的编纂者金刚手菩萨。为了鼓舞入门者同样认真聆听教导并认真地记住和修行,佛陀只是给出这种表象,即金刚手本尊不同于金刚持。实际上,释迦摩尼、金刚持和金刚手都是同一个。

诸佛从他们明光心中化身为本尊,以多种方式,尤其通过作为佛性之各种因素的象征,饶益众有情。通过认识到本尊和佛的明光心以及密宗导师之间的不可分离性,修行者认识到他们在冥想中与之密切相连的想象和实际中的本尊是他们自己明光心的化身。恰如每一个明光心能够化为鼻子的形象而不至于让一个人的鼻子成为另一个人的,与此类似,每一个明光心能够化为本尊,尽管一个明光心的本尊并不是另一个明光心的本尊。认识到本尊及其自身明光心的不可分离性帮助修行者实现本尊所象征的佛性因素。

作为祈祷对象的本尊

大乘显宗和密宗修行者通常向本尊祈祷,例如度母。印度大师龙树在《中论根本颂》中详细解释了事物的两种真实或者事实,这清楚阐释了现象问题。根据显宗和密宗共同的解读,关于一项事物约定俗成的真实,就是它如何向日常生物显现。而它最深刻的真实是它实际上如何存在,即一个事物的表象所隐藏的事实。

从日常中人的习惯性视角看,本尊例如像度母表现为具有实现祈祷者的愿望的独立存在物。然而在最深刻的事实中,不存在独立存在的度母:所有的度母是诸佛的明光心及向度母祈祷者的化身。此外,即便作为明光心的化身,本尊缺乏带来结果的能力,例如通过自身的力量,从自身这里,独立于别的事物而实现愿望。佛教认为这种能力是不可能的。但是,向度母发出祈祷会有助于带来结果,不管一个人是否视度母为佛的化身或者是一个人象征着其潜能的自身明光心的化身。这是因为祈祷的强烈愿望扮演着激活一个人的内在潜力的环境的角色。

例如,信奉者通常向度母祈祷,把度母视为一个外在的存在,为了得到免于恐惧的保护。度母可以鼓舞人们变得勇敢,但是他们克服恐惧的主要原因是他们理解事物真正如何存在的明光心的潜能,以及它自然而然带来的勇气。

然而,祈祷(藏文:chinlab,byin-rlabs,梵文:adhishthana,英文:blessing)要求祈祷者激活并运用他们的潜能,启发既可能源于外部、也可能源自内部。实际上,一个重要的佛性因素是一个明光心得到启发或者提升的能力。

本尊的粗糙化身与精微化身

为了饶益他人,诸佛以粗糙的形式和精微的形式化身为多种形象。他们呈现为大量的精微身(梵文:sambhogakaya,报身)来教导阿利也(圣者)菩萨 – 唯一能够看见这种形象的人。阿利也(圣者)是有着极高成就者,对事物如何存在有着直接的、明确的、非概念性的认识和理解。诸佛有各种各样的粗糙身(梵文:nirmanakaya,应身)以饶益普通众生。任何佛都可以以任何本尊的形式或者日常众生的形式、甚至另一尊佛的形式,化身为精微身或粗糙身。在本尊表现为他们好像是个体的觉悟者时,同样如此。但是,只有那些愿意接受或者正在接受救度或者教导的人,能够得遇以任何形式显现的佛并获得饶益。

诸佛及其本尊的化身存在于他们自己的佛界。佛界是特殊的区域,没有轮回(梵文:samsara)的烦恼。它们是净土,在那里诸佛及其本尊以精微身显现着,教导阿利也菩萨达到觉悟的最后的步骤。因为佛界超越佛教学者和小乘追随者的普通经验,它们如实的存在对这些人自然是不可接受的。但是,大乘显宗和密宗修行者认为它们实际存在,尽管一个人没有作为必要前提的了悟就不会到达那里。即便高僧大德也不能把刚去世的人的心识带到净土,除非逝者已经通过自身的修行为此积累了潜能。

佛界的非字面的终极意义是每个生命体的明光心。在每个生命体明光心的范围内,超越对轮回的困惑,存在着佛性的各方面,这由本尊来表现。阿利也菩萨 – 唯一具有超越概念的冥想性进入其明光心的修行者 – 处在最高级的密宗之路上,他们在这种状态中获得其佛性的最终实现。

有时候,本尊以精微的菩萨形式从他们的佛界出来请求释迦摩尼传授各种显宗和密宗,就像金刚手菩萨请求《文殊尊名颂》一样。作为菩萨,他们或许也听授并编辑了佛陀的教导,就像金刚手菩萨编辑了《密集金刚密宗》一样,或者代替释迦摩尼施教,就像观音菩萨教授《心经》一样。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上所述,本尊和释迦摩尼拥有相同的心识。

诸佛或其本尊从他们的佛界变化的有些粗大身是真实的历史人物,例如莲花生,他是印度大师,承担了首次向西藏传播佛教的重任。从世俗真实性的视角看,这些伟人似乎拥有独立的心识,向普通众生以这种方式展现,这些普通众生只能理解它们的这种真实。关于它们的较深层次的真实是,它们的心识与它们之化身的诸佛及其本尊乃是同一个。对佛教学家和小乘最随者来说,对于这些历史人物,只有第一种陈述是真实的。对于大乘修行者,两种陈述都是事实。

密宗修行包括将自己幻想成被视作是本尊之化身的某位历史人物的形式,例如莲花生大师、他的女伴益喜措嘉,或者第二世噶玛巴噶玛拔希。但是,并非所有的大德被视为本尊的化身,作为密宗观想的形式,例如达赖喇嘛作为观音菩萨的化身。此外,政治原因可能刺激了藏人将有些统治者尊称为本尊的化身,例如称清朝皇帝为文殊菩萨。密宗修行并不包括这些人物。但是,将他们视为化身符合一般大乘佛教避免说人坏话的劝诫,因为一个人永远也不知道谁有可能是菩萨的化身。

此外,有些藏人认为是历史人物的粗大的本尊化身,根据西方的标准将很难确证。一个突出的例子就是度母。度母展现为一个个体,她在有生之年是一名妇女,培养菩提心而成就为菩萨。她发誓要此后继续转生为女人,以女性的形式达到觉悟,来鼓舞女性追随此道。

本尊作为修行的接纳者

本尊不只是象征着各种佛性因子的化身;它们还作为多种目标的接纳者。大乘佛教修行的动机是为了利益一切而成就为佛。成佛需要实现觉悟性的身体的、交际的、以及思维的能力。这种能力需要一个肌体形式的接纳者。观想自己为本尊扮演了获得一个身体的接纳者的因缘的角色 – 佛的觉悟的身体。它同样作为为了达到觉悟的各种密宗修行的合适的接纳者,例如观想精微身的脉轮和经脉。

就像一切诸佛,本尊出现在各种形式构成的巨大网络中,以各种形式利益别人。例如,密宗根据宁玛派的体系包含六级修行,而根据噶举派、萨迦派和格鲁派则包含四级修行。此外,对于每一级的密宗,每一种藏人传统传承着好几种类型的修行。对于任何数量的藏人传统的任何密宗级别的任何数量的修行,任何本尊都可以作为接纳者。在这当中的任何修行中,同样的本尊可能会以不同的形式、不同的姿势、不同的颜色、乃至不同数量的脸和手臂来出现。所表现的形象的细节基于佛性诸方面的数量或者形象及其特征所代表的觉悟。例如,观音菩萨出现在所有传统的所有密宗级别中,独自或者作为一堆的一部分,白色的或者红色的,一头或者十一头,一双、四只、或者一千只手臂。然而,不管什么形式或者修行,观音菩萨依然作为专注于悲悯的接纳者。

本尊中的文化多元性

有些西方人觉得本尊太怪异,不能满足西方密宗修行者的需要。他们想要在本尊的形式上有所修改。在他们仓促行事前,或许可以从研究历史前例中有所获益。

随着密宗修行从印度传播到东亚和西藏,有些本尊确实改变了形式。但是,绝大多数改变都很细微。例如在中国,本尊的面部特征与当地人种相匹配,还有衣服、姿势、以及发型等都相匹配。在中亚和东亚,最大的改变就是观音菩萨由男性变成了女性。传统的大乘佛教对此现象的解释是,诸佛都是有着方便法门的大师,所以他们以不同的形式出现,以适应各种社会。较之于男人,中国人更乐意将悲悯与女性相联系。佛教学者坚称,密宗大师们自己做出了这些改变,运用手段计较使形式适应文化品位。大乘佛教反驳说,大师们通过纯净的观想和其它启发,从本尊自身那里获得变化的启发和指导。在这两种情况下,共同的要点是佛教关于方便法门的原则要求形式的改变有适合并因之利益不同的文化。

本尊形式的改变符合亚洲式创造性的范围。它们给标准形式赋予生命,并使它们与各种文化背景相和谐。与这个趋势相一致,在西方,本尊可以合情合理地呈现出肌肉健壮的西方的面部特征。但是,因为西方人习惯了文化多元性,就无需本尊把服饰改变成现代时尚了。此外,鉴于当代西方接受性别平等的观念,似乎也无需改变性别。

尽管有所改变,密宗从一种亚洲文化向另一种亚洲文化传播时,本尊的一些特征仍然保持着原封未动。最引人注意的一个就是保留了多个臂膊。观音菩萨仍然表现为千手,不管是印度的男人身还是中国的女人身。在任何文化中,千手的人都异于普通的体验。但是,作为一个用数以千计的手段帮助别人的悲悯之象征,千手的意义对任何人而言都可以理解。

此外,多重面孔和手臂代表着佛性的多个方面以及在正道上的了悟。例如,同时坚持二十四种品质的正念,并以一种抽象的方式获得了悟,是很困难的。通过二十四只手臂以图像的形式来表示它们,通过观想自己拥有一组手臂,把它们全部同时记在心里,这就容易多了。为了使对它们的观想更加便利西方人而剔除本尊的这种多臂特征,就会牺牲密宗修行的这种本质性方面 – 密宗主题的相互交织。

运用西方宗教偶像作为本尊的可能性

密宗修行如此变得广泛公开,如此为人所熟悉,它们变得平淡无奇了,不再启示修行者。在这样一个时代,诸佛向密宗大师们在纯净的观想中展示了新的修行形式。这种展示包括略有差异的本尊形式。十四世達賴喇嘛尊者解释说,毫无疑问,这种现象在将来还会继续。考虑到藏传佛教商业化和商品化的出现如时轮金刚T恤衫,他的预言很有意义。为了保持它们的圣神性,本尊及其修行需要保持私密和特殊。如果修行者看到小孩子们在印有时轮金刚的T恤衫上流口水,他们会觉得把自己观想为时轮金刚就不会那么有启发性了。但是,如果在西方出现新的本尊形式,什么样的形式会最有用、最有启发性呢?

有些西方人认为,把自己观想成所熟悉的西方宗教偶像,例如耶稣和圣玛丽,而不是怪异的印度人形象,或许是西方适应密宗的一个方便法门。毕竟,他们论辩说,耶稣和圣玛丽差不多和观音菩萨和度母一样象征着慈爱与悲悯。此外,如果诸佛能够化身为任何形式,他们当然能够化身为耶稣或者圣玛丽来利益西方人。这样,再一次,一个人需要铭记历史先例。

清王朝统治者试图通过将藏传佛教和儒教结合起来,从而统一蒙古人和汉人。因此,纯粹为了政治原因,他们将孔子称作文殊菩萨的化身,命人做了向孔子菩萨做供奉的密宗仪式的文章,在北京根据这些典籍花钱做典礼。但是,这些仪式没有包括将自己观想为孔子/文殊的本尊。

但是,在印度,有一些印度神祗,例如象头神甘尼什(财富之神)和萨罗斯瓦蒂(妙音天女,音乐和艺术表达的女神),在密宗修行的自我观想中确实作为本尊出现过。如上所述,印度教和佛教密宗的修行者在古代印度相互混合,共同分享很多修行特征。不仅印度神祗在佛教修行中作为佛的化身而出现,同样于此相应,印度教中包括了佛陀,以他为印度教的主神之一的毗湿奴的十个显灵(梵文:avatar阿凡达)之一。这是囊括所有使绝大多数印度宗教的一个共同特征。

另一方面,一神教认为自己是独一的真理的拥有者。对无神论的宗教如佛教宣称一神教最神圣的形象是佛的化身,并将之包含到他们的修行之中,尤其是包含在涉及到性形象的修行中,他们的领袖们毫无疑问会生气。有一条菩萨戒就是要避免做出任何可能引发别人贬损佛陀教义的事情。因此,为自我观想而改造耶稣和圣玛丽可能会伤害不同信仰间的关系。

此外,与耶稣有联系的形象的特征,例如十字架和荆棘冠,在基督教的语境中具有深刻的意义。即便西方的佛教要将它们改造成佛教的象征,绝大多数西方的修行者会发现,要将它们从基督教的内涵中分离出来,困难重重。因为涉及到本尊的绝大多数象征物,例如莲花和金刚撅,对大多数西方人来说,没有什么联系,他们对其所承载的含义持开放态度,所以更适合于在密宗修行中加以运用。因此,如果将来出现新的本尊形式来创新修行,它们或许将遵循先例,并在此前的形式上略有变化。但是,不同于自由市场上的产品,并不需要每年都有新的改进的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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